第 二章

发只悄悄藏掖好，生怕被娘子瞧见免不了又是一阵落泪了。

“我有时真羡慕雪娘，她是真真切切的被爱过的。”

“大娘子怎会这样想？当年雪娘还在月子中被老夫人赶出去晕倒在常府门口时的景象多可怜，寒冬腊月下着大雪身上只披了薄薄的一件外衣，那雪都快把她盖住了....”

贺氏微微皱眉捋发苦笑着，眼底不免涌上丝毫苦楚自顾自怨“也正是雪娘此事，他再没踏入我房中一步...”

“雪娘的死与大娘子无关，是老夫人吩咐不准任何人救她，让她在雪地里自生自灭...”柳护管顿了顿想起那年的陈年旧事不免心中不忍再去回忆。

“对啊，那年岚儿还不足半岁，夫君出行宦游带回她来，我第一次见她是已是春日了，她面容清丽姣好，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子雅贵，我本以为她是宫中贵人没曾想竟是夫君的心上人。”贺氏说着眼中泪花一簇簇盛放，心底微微发酸发苦，自卑且嫉妒。

雪娘的出现彻底击垮了她在外人树立夫妻伉俪情深的脆弱幻象，他们同游湖共泛小舟，共赏月同点孔明灯共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而她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堂堂的常府大娘子竟不如一个外来的妾！

“怪只怪夫君不甘雪娘只是妾，他想抬雪娘为平妻与我平起平坐...可是为什么...”明明我才是第一任却不如一个外来的更懂他么？

“雪娘的事闹得满京沸沸扬扬，那段时间我就是满京贵妇茶会中的笑话，母亲不甘我被如此羞辱便上门讨要说法，那日老夫人一怒之下把雪娘赶出常府。”的确在将雪娘赶出常府的那一刻常氏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与快乐，即使是雪娘跪在雪地疯狂叩门求饶恕的哭喊声在她听来也犹如天籁。

待夫君收到信赶回来时，雪娘已经在雪地中晕过去了，厚厚的雪将她活活掩埋，门后面的人虽不是杀害她的凶手但手上皆沾染上了鲜血，这辈子都无法洗掉了。

“大娘子不必忧心，英哥儿很是聪慧日后一朝中榜必是朝臣栋梁，岚姐儿在满京各贵圈都是一顶一的妙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日后定会配个好姻缘的。”

贺氏听到这样的舒心话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很是心安的抿嘴笑道“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总是让我操心，现下终于要松快松快了。”

“大娘子多年来的辛苦总算是有回报了。”柳护管笑着将手中拧干的手帕双手奉至贺氏面前。

贺氏接过擦手帕不急不缓的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想到两个孩子的光明前程眼底的的郁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啊，愿我儿高中榜眼仕途顺遂，日后也好给我谋个诰命。”贺氏倚坐在床边脱下鞋靴。

“天色不早了，大娘子早些歇下吧。”

柳护管伺候着贺氏躺下，临了还说了不少宽慰话，吹熄灯盏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