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重
:“为什么啊陛下?”
这孩子真是,被死人给吓坏了脑子吗?连这点都猜不透,明帝抬手摸了一把他的小脸,不厌其烦地给呆傻了的人解惑:“从当铺中拿出的银子才是你的私房啊,保留了当票才能证明你是真的在当东西啊。”
弄出了人命,还拿天心楼的银子赔偿死者家属,那些个御史们一定会上折子的,谁不知道天心楼就是天子的私库呢?
“死者是个粗使婢女,她是哪个府上的婢女?”一直静静地旁听的安澜忽然开口问道。
“臣侍问了那个男子,他说他妻主是白府的婢女,不过臣侍也没见到白府的人。”薛恺悦轻声回答。
安澜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凰朝官员中谁人姓白,当下颇为疑惑地看着明帝,“白府是哪个府?”
明帝却是迅速地就想了起来,“前侍御史白洁,现在在北境偏远州做地方官。”
安澜微有些奇怪:“她既不在京城,怎得婢女还在京里呢?”
明帝想了一下道:“她母父年事已高,离京之前向弦歌奏请,弦歌就没让她的母父随行。”
凰朝的官员大多都是官宦世家的女儿,一人有错牵连全家的话,那朝廷就没人干事了,因而都是只贬犯错者本人,但若是母父女儿别无官职受犯错者供养的,通常也会被有司一起遣出,这白洁已经三十多岁了,又是个老来女,柳笙不让其母父随行,也是合情合理的。
安澜听了,便放下心来,主家白洁不在京中,这死者的夫郎又是被死者逼着去医馆的,想来感情也不会如何深厚,眼下出面做苦主,不过是想要些银两罢了。心中这般想,他面上却不想表现得过于宽纵,沉了脸色对董云飞道:“小云你以后还是要悠着点,人命关天,这样的事情只能有其一,不能再有其二了。”
董云飞小声辩解道:“臣侍只打了她一拳,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打,一下子就磕在了花池上。”
安澜皱了眉头道:“那必然是你下手重了,她一个做粗使婢女的人,一拳就倒在了地上,你使得力气该有多大?你还怨她不经打,光你这句话,那些御史们就能给你定个暴戾成性漠视人命的罪。”
董云飞不敢再辩,耷拉着小脑袋保持沉默。
明帝见状,便教训两句放人回去:“别跟你皇后哥哥顶嘴,你皇后哥哥说你那都是向着你的。”
有了这样烦恼的事,明帝哪里还有上楼睡觉的心思,她在董云飞和薛恺悦离开后,先是冲着让她上楼安歇的安澜摆摆手,让安澜自行去睡,而后吩咐宏儿传了两个御前护卫过来。命这两个御前护卫一个赶往京兆府,去见京兆尹冯大人,让冯大人不要一大早就奏报,奏报的时候也要实事求是,死者究竟是因何而死,拳伤和体质特殊不能凝血各占几分责任,一定要核实清楚。另一个赶往御史中丞陈语陌府上,让陈语陌对这件事的内情有所了解,不要率先弹劾。
把两个御前护卫都打发走了,她方才舒了口气,一偏头看见早就应该上楼休息的安澜仍然站在楼梯口,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她,她连忙走上前去,揽着安澜的肩膀用抱歉的语气道:“让皇后等朕了,咱们上楼去。”
安澜方才静静地看着她分派护卫,心中起了层忧虑,但见她神色有些疲惫,便不忍心说严肃的话,笑着亲了下她滑腻白皙的侧脸,调侃道:“陛下这会子又有心思了?这是金山崩于前风流自如故么?”
明帝揽着人上了楼,带着人往圆榻前走,才走到圆榻边上,就拥着人往枕头上倒去,一边解人冬袍上的系带,一边慢条斯理地亲吻人修长的脖颈,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明日愁来明日愁,朕今夜先在澜儿的温柔乡中睡个好觉。”
安澜见她连宠幸的动作都不像之前急切,便知道她今个儿是真烦恼了,哪里还舍得怼她?当下主动攀住她的肩膀,用他的温柔体恤给了她一场安抚熨帖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