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
在镜子前头掰着自己的脸左右欣赏,扯着嗓子问了句:“你今天抽什么风?”
冀琛这才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你说,我现在和一个星期之前有什么变化?”
“变老了一个星期?”问题矫情得让老陈噎了一瞬,稍有不确定地答。
冀琛把头转向镜子,摸着下巴摩挲了一阵,默认了这个答案:“很大?”
老陈觉得他脑子有病:“照屁镜子啊,还吃不吃饭了?”
冀琛瞪着两只眼睛从镜子里死死盯住他。
老陈只好凑过来端详他的脸,点头:“简直大死了。
“比如?”
“嗯,多长了两条鱼尾纹算不算。”
冀琛:“……滚。”
教秘在群里发了通知,九月中下旬时候的运动会要求每个学院各个年级的所有班级都必须参加。
冀琛在老陈的哀嚎中淡定地吃饭,反正学校每年都会出些幺蛾子,他早就习惯了。
吃完了饭,冀琛把垃圾扔到楼下垃圾桶,回来的时候路过一楼的衣冠镜,还是没忍住。
他敛目看着镜子里和一个星期前如出一辙的脸,依旧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明明是很愉快地聊了一个中午,怎么才七天没见,那个女生就认不出自己了?
简直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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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回宿舍。
阿绥问:“拍照了吗?”
小八问:“他刷卡的时候你有你有看清他叫什么吗?哪个学院?哪一级的?”
淇淇问:“他身边有没有跟着其他女生啊?”
元夏把脑袋砸在桌子上,说:“我只确定以及肯定一点。”
阿绥、小八、淇淇问:“什么?”
“他是个男的。”
室友:“……滚。”
直到背着书包走出了宿舍,元夏才意识到自己和疾控老师请了一天的假,剩下的半天其实也可以在宿舍里学习。
但往回走几步,自制力又告诉她,宿舍可不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因为有床。
前两年她哥元秋考研那会儿,天天在家里卧室窝着,吃喝学习基本都在那张席梦思床垫上。
“你就别动,就好好躺在你那张破床上混吃等死吧。”
妈妈总这么讽刺他,结果最后还真是一语成谶。
元秋一战没上岸,甚至和国家线都相差甚多。
元夏吸取了哥哥失败的经验,于是硬着头皮,即使脑袋上顶着午间最毒辣的太阳也要去图书馆。
二十分钟的路程,没打伞没涂防晒,还穿了件破洞裤。
暴露出来的皮肤一下子就有了色差。
她搓搓又痛又烫的皮肤,掀开帘子钻进了冷空气充足的图书馆。
一楼的咖啡厅门口张贴了海报,元夏路过时驻足看了会儿,挑中了一款打着‘消暑利器’噱头的饮品。
微信扫了二维码准备支付,可网络延迟,页面上一直转圈圈,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来一杯一样的,一起付。”谢子豪说完这话就已经支付完毕。
元夏吓了一跳,往旁边让开几步,肃容道:“不是,你们怎么都喜欢搞这种突然袭击?”
谢子豪抓住了关键词:“我们?还有谁。”
元夏表情蔫搭搭地回:“没谁。”
谢子豪不情不愿地‘哦’了声,乖乖站在旁边。
他本来还想再多问几句,但看着那张清清淡淡的侧脸,突然想起来元夏曾经拒绝别人时的理由。
她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所以不能做你女朋友。”
对方依旧不死心,非要追问她的理想型。
元夏连迟疑的时间都没有,依旧面色淡然地给出了三个词:“冷酷的,不爱说话的,没那么多问题的。”
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谢子豪见证了全过程,但其实并不认为元夏真的会喜欢那样的男生。
不过接触她挺久的,至少肯定一点,废话多的人她是真的会烦。
饮品取到手,元夏背着托特包艰难地爬上四楼。
在图书馆里能遇到什么样的同桌就好比租房遇上什么样的室友一样,是个概率问题。
不过好在是刚刚开学的阶段,空桌子有很多。
元夏找了一个四下里人不多的位置。
只不过心头的笑意还没完全冒出来就被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因为坐下的时候对上了谢子豪那张脸。
他拉开了元夏正对面的椅子。
人家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发作,但面对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追求者肆无忌惮地靠近自己,元夏还是感到很不舒服。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法集中注意力,营养与食品卫生学这本书愣是一页没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