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
真诚地说:“胸襟也不大,就和你们岛上的疆域差不多。”
她面不改色:“区区小岛,也敢肖想我郁家的掌上明珠?真的给你脸了。”
郁妙忍着笑意,只见那个子稍矮的东瀛修士面色涨红,气急败坏道:“强者自当仁德,而非如你这般,恃强凌弱。”
“怎么,不可以吗?”郁岁叫人搬来圈椅,往后一躺翘着腿道:
“我讨厌用强权压迫别人,但不代表我没有。这就好比我不喜欢打架,但不代表我打不死人。”
“说真的,我以前也是个和平爱好者。”她接过侍女沏的茶,不急不慢饮了一口,“看我干嘛,大家都坐呀。”
来宾们要么摇头,要么摆手。
爱好和平?她真敢说。
女魔头追着那些不肯臣服于她的修士打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周围人的态度让来自边陲小岛的东瀛修士明了,这是他惹不起的人,他也只能歇了对郁妙的垂涎之心,很是能屈能伸道:
“既如此,还望与君交好。”
郁岁为难道:“我这个人命格奇特,交一个朋友克死一个。”
东瀛修士心脏狂跳,他来郁家没带多少扶桑宗的人,此刻只想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拱手道:“在下就不叨扰了。”
郁岁点头,目光如利剑,看得东瀛修士头皮发麻,他站在原地,纠结是先踏左脚还是先迈右脚,生怕因为出错了脚被这个女魔头拿剑砍。
这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郁岁摸了摸鼻尖:“真没意思。”
她从圈椅起身,扶过郁妙的肩膀,当众让她坐下,安抚道:“别怕,坐稳了,只要我活着,你永远可以借我的势。”
郁妙小声道:“可是姐姐,我永远也变不成像你这样的人。”
能用实力横扫一切,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而她知道,她不是。
郁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成为像我这样的怪物,不用做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你会成长为不需要我也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
雨停了,郁妙推开窗户,让寝殿里过分甜腻的香味往外散。
迷香能乱人心志,将所碰到的人想象成心上人,可是她偷偷仰慕过的少年早已隐入尘烟。
所以她才能那么清醒,坚定不移地抽出被东瀛修士抓住的手指。
郁妙将手浸入铜盆,在泡着花瓣的热水中一遍又一遍搓洗双手,她不喜欢被男人触碰,尤其是她讨厌的男人。
少女的皮肤娇嫩,用力揉搓后红彤彤一片,像是对自己的惩罚,她总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没有半点家主该有的样子。
她顾念着和郁言的堂姐弟之情,顾念着东瀛修士是来宾,唯独没有顾念自己。
“别洗了,这不是你的错。”清冷的声音如细雨,从窗外飘洒进来。郁妙抬头望去,烛火昏黄,映出郁岁的模样。
郁妙忽然觉得很委屈,她放下衣袖朝郁岁跑去,扑进她怀里,低声道:“姐姐,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她不知是想到什么,眸光落在手腕上的血魂镯,苍白着唇色开口:“……甚至是有些叛逆,惊世骇俗的事。”
郁岁轻扶住她的胳膊,认真打量,这才发现卸去状容的少女气色很差。
不应该啊,轩辕青城也试着用血魂镯温养过红鸾阿姐的魂魄,这种禁术虽然对镯子的主人多少有些损害,会吸纳走修士的灵力,但不至于这般严重。
难道是因为郁妙不比轩辕青城,她的修为薄弱,以至于灵力基础太差吗?
“我没事。”郁妙把手腕藏进衣袖里,轻握住道:“只是今日宴席繁琐,有些疲累,何况我是替小师叔聚魂,累一点也没关系,我愿意的。”
郁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又从储物袋里掏出许多丹药和未炼制的药材,通通塞到郁妙怀里:“一日一粒,不可多吃,能补一补你的损耗。”
“对了,你先前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郁妙摇头,没事了。
勇气这个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只能带着郁岁的好意和自己满肚子的秘密回到房间。
今晚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万籁俱寂,她抬起手腕的镯子在灯火下察看,原本剔透的玉镯里有两道血色絮状物在纠缠,互相压制。
郁妙叹息,她的确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在替小师叔谢琅聚魂的同时,也滴了一滴贺兰安的血进去。
血魂镯,顾名思义,以血养魂,只是她因为自己的私心,在一个镯子里,温养着两个魂魄。
所以才会灵力不支。
拿到贺兰安的血也是个巧合,还要说回郁岁挑战轩辕敬那日,老东西不讲武德,用长刀偷袭郁岁后背,却被贺兰安空手接白刃,生生拦下。
当时,少年的手伤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