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发
嗦了一下,老实交代道:“小姐这病古怪,查遍医术都没有与之匹配的,这些年明里暗里也寻了不少大夫,可那些人什么都诊不出,只说是娘胎里带的弱症。”
滕耀将怀中人搂的更紧:“具体会出现什么症状,昏迷?发寒颤?”
在京城那么多年,滕耀也见识过不少疑难杂症,可晋妧这般的闻所未闻。
宝灵将瓷瓶递给滕耀:“昏迷和寒颤是预兆,接着小姐会越来越冷,如同身处冰窟中,还会伴有癔症,浑身上下如同被蚂蚁啃食,疼痛难忍,小姐一直都是昏着的,在梦中承受痛苦,这种情况直到小姐醒来,才能消散,且三个月一次,比葵水还准,想躲都没法躲。”
话毕,宝灵眼中早已蓄满了泪,这病说起来都如此可怖,更何况是亲身经历呢。
滕耀心口一颤,这症状不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娘胎里的弱症啊,若理论起来,反倒是同苗疆一带的蛊毒类似,定时定点发作。
可她一个知府小姐,怎么沾染上这种东西。
“大抵会持续多久?”滕耀开口询问道。
宝灵抬头:“这次小姐的状态还算可以,若是快的话,大抵一个晚上就好,但这也说不准,最长的一次,是整个一天一夜。”
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忽然想到什么,宝灵硬着头皮开口:“大人您如此对待我家小姐,便知您是有情有义的人,劳烦您多陪陪我家小姐,您是体热体质,对小姐有益,若您觉得为难,奴婢还有旁的法子。”
说这话的时候,宝灵心突突直跳,她明白自己再说些什么,可眼下为了活命,礼义廉耻先一边去。
滕耀低头为晋妧整理额前的碎发,低声说道:“你口中所说的旁的法子是什么?”
宝灵如实回答:“泡热水,来回泡,身子稍微一凉就泡,折腾一个晚上,也就差不多了。”
滕耀狭长眼眸墨色浮现,薄唇轻抿,当即就否决了这个法子。
眼下还倒春寒了,若真泡水折腾一晚上,还不等身子热呢,就先着凉了。
宝灵也看出滕耀的意思,紧绷的状态微微松懈了些,转身从桌案上拿来小碗,碗中浅浅倒了些热水,递给了滕耀。
滕耀心领神会,摆摆手让宝灵去忙其他事。
一手搂着晋妧,另一只手试探着从繁重的被褥中出来,他努力控制动作幅度,低头查看晋妧的神情,单手拔开瓷瓶的塞子,倒出里面的药丸。
晋妧现在的情况,药丸必定是吃不下去,将几颗药丸扔进小碗中,汤匙在碗底搅动,待到药丸全部融化后,滕耀轻轻舀起一勺,放在唇瓣处,仔细确认温度适宜后,轻托着晋妧的脖颈将她直着靠在怀中。
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力道,轻柔捏着晋妧的下巴,稍稍用力迫使她唇瓣张开,将汤匙对准朱唇,缓缓将化作水的药丸灌进嘴里。
担心呛着她,滕耀的动作极其小心,小口小口喂着,生怕出差池。
滕耀伸手将被褥往上拉了拉,遮住晋妧的上半身,随着温度的上升,她身上的寒意逐渐消散,但同滕耀相比,还是冷的惊人,好在面上有了些血色。
将碗盏搁置到一旁,滕耀再次伸手环住晋妧,她就乖巧地躺在怀中,眉头紧皱,唇齿间时不时地发出哼唧声。
每每如此,滕耀便明白她又疼了,只是在梦中说不出话罢了。
滕耀垂下眼眸,紧抿唇瓣,她的病症如此严重,若三月一次,一年便是四次,她自小到大,所经历的苦楚,滕耀甚至都不敢细想。
心中已经明确,晋家不拿病症当事不管不顾,他管。
眼底的阴沉变得浓郁,待到天明就去传信,让京城的云若加快脚步,快些来宣州。
两人靠的够近,滕耀将头埋进晋妧颈窝,鼻息间满是少女馨香,喃喃自语道:“若你醒了,瞧见你我这般亲近,怕是真要将登徒子的名号安我头上了,元元快些好吧。”
她昏迷着,身边离不开人,加之滕耀也睡不着,便环住晋妧安静得待在床榻上。
时不时同她耳语几句。
与此同时,城郊外也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