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讯
痛了——
只听见两声惨叫,那两个人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先后吐了一口鲜血。
乔子茗轻飘飘落在地上,瞥一眼蜷缩在干草堆里的怀玉,见她可怜兮兮地小声对自己喊了一句“师父”,旁边是散了一地的民间小玩意儿,他转过头看向地上两个疼得龇牙咧嘴的抢劫犯。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乔子茗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罐,走上前去蹲下来,捏着其中一位的腮帮子迫使他张开嘴,塞一粒药丸进去,干净利落地往上一拍下巴,迫使对方吞下了药丸。另一位还在目瞪口呆,乔子茗已经迅速喂他也吃了药。
“滚。”乔子茗冷冷地说。
两个人握着自己的脖子感受半天,没有什么异样,应当不是毒药,听到乔子茗发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怀玉滚下一行热泪:“师父……”
她忍着痛爬起来,飞奔过去想抱住师父,不料被师父单手抵住额头近身不得,她挥舞着双手道:“乔子茗!”
乔子茗松开手令她站稳了,摆出一副严师的模样教训她:“公主殿下倒是快活,一个人溜出宫吃喝玩乐,留下宫里一大堆人在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
怀玉瞬间怂了,忐忑道:“碧清被发现了?”
“是被我发现了。”
她放下心来,“那就没事了。”
“没事?”乔子茗严厉道:“假冒公主是大罪,被揭穿的话你一整个黎心阁的人全都得陪葬!你就如此不把他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吗?还有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是要把自己的命也赔上?”
怀玉被他吼哭了,委屈道:“师父你干什么这么凶我……我,我是因为你说我被皇宫掣肘,不能专心学习医药,不能出宫诊治病人,我才想到要找碧清的……”
乔子茗蹲下来,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腹部还印了一个大大的鞋印,哭得人都发抖了。
“今天,我出门是想去俊阳山拜祭我母妃……呜呜呜……”
她这里说的“母妃”是指她已故的养母晴妃,养育了她四年,却忽然在她四岁生辰的那天晚上暴毙,原因众说纷纭,晴妃的母家将其草草安葬在俊阳山后,便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乔子茗查她身世详情时得知这一段,也觉匪夷所思。
后天九月初七,既是她的生辰,又是她养母的忌日。
乔子茗叹了一口气,拿出手帕将她的小花脸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把她衣服上的干草一一清理掉,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安抚她,便背过身让她上来。
怀玉立即趴到他背上,搂紧了他的脖子。
乔子茗背着她慢慢走着,留心着不颠着她,感觉到她在自己背上不安地扭了扭,他轻声问:“怎么了?”
“师父,那两个人踹了我,我肚子好疼啊。”
“我方才喂了他们泻药,够他们难受一两天的。”
“嘿嘿,那就好。为何不把他们交给衙门啊?”
“交给衙门,又是供状又是开堂一大堆事,你的身份不可暴露,这供状没法写。”
“好吧……”
“明天我再带你出来,去俊阳山祭祀你母亲。”
“好!谢谢师父!”
客栈里,乔子茗将她的包裹翻遍了,发现没有带换洗衣服,便对屏风后的她说,他去帮她买一套换洗衣服。怀玉叫住他,扯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衣带走出屏风:“师父……这个结解不开了……”
乔子茗看着她。
“在宫里,沐浴都有人给我更衣的……”
乔子茗无奈地摇摇头,蹲下来给她解开乱掉的结,握着她的肩道:“这可不是宫里。自己沐浴,知道吗?”
怀玉瘪嘴。
“还想着治病救人呢……你先把自己的富贵病治一治吧。”乔子茗将浴巾塞进她怀里,转身便出了房间,给她布了一道简易机关以防不轨之人侵扰,这才放心地往成衣店走去。
这些个皇子公主……果然毛病都差不多。
考虑到公主殿下方才对繁复衣物的手足无措,他给怀玉买了一套简单易穿的短打,回客栈后检查机关,并无异常,便放心地撤去开关,踏进房门。
怀玉在屏风后喊了一句“师父”,他应了一声,走过去将衣服搭在屏风上。
磨蹭许久,怀玉终于穿好衣服出来了。她皱着一张小脸,单手托着自己湿哒哒的头发道:“师父……擦不干了。”
乔子茗让她坐好,拿巾帕仔仔细细将她头发擦了一遍,然后运功用内力烘干她的头发。
她惊奇地感觉到脑袋暖暖的,热流温温和和从上往下游走,舒服得她想睡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头发就干了。往常都是宫女们拿烤热的巾帕来给她弄干头发,又慢又不好玩。
她眼睛亮晶晶地,抬头看向乔子茗:“师父!”
乔子茗不用看都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