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了，再去慢慢扫尾。”

“没有人救人。”

“你要救人么？”

“你又能救下几个人。”

她并不是在指责白芷，她确实是，在这个时候有了一种莫名的懵懂感。

她在此时才惊觉过来，原来自己冷漠至此，就好像已经没有了情绪这种东西一样，对情绪的反应也相当迟钝，很多时候只知道自己不痛快了，别人让自己不痛快了，却只知道发疯，处理情绪的一切因点都变成了解决制造这个情绪点的人。

麻木的、像是冰川下抑制住了许多火焰。

原来一切的苦难已没有办法感动自己了。

即使是滔天洪水下，人命如同蚂蚁一般脆弱，自己竟然也毫无波澜、没有人性。

“即使现在救下来了，这乱世中，也可能某天就没了，生命就是最不值钱的。”她越说越多，白芷惊畏于言语中的乱世，更是担心杨瑜此时的精神状况。

她不懂小姐怎么突然戾气这么深重，也不懂小姐怎么会这么冰冷的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她只知道，小姐像是在哭，就像小时候一样，撅着嘴红着眼压抑着不高兴，非要去哄去宠，才肯哭出来一样。

白芷想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抱住杨瑜开始哄她，哄得她鼻子红红，眼泪压抑不住终于大哭起来，但是临到头时又想起珍珠说的本分。

人该懂得本分的。她有点苦涩的想到，而且人与人之间生来就天差地别。

白芷沉默看着杨瑜，杨瑜不移开视线的和她直直对视。

空气陷入了莫名的静寂。

白芷的心陷入了比救人时更甚的挣扎，即使是救人，也无非是头一热就下场了，因为身后有小姐，即使是有什么，也会有小姐来收尾。但是此刻的小姐，又有谁可以来拉一拉？

救人？救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救小姐。

于是白芷抱住了杨瑜。

她的侧颈是温热的，她不懂这时的杨瑜到底怎么了，也不明白她到底在痛苦、烦闷、折磨自己什么。她受不了这煎熬了，她只想抱住自己的小妹妹。

她真是不要脸的贱胚子，怎么敢这么自作主张的对主子？

她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了，只是回答杨瑜的最后一句话，“救在我眼前的人。”

“别的太远了，小姐你说的也离我太远了，我只知道，我不救，可能两条人命就会这么没了。”白芷低声的哄到，“小姐莫生气，我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想救所有人。”

“我只是想救在我眼前的人，对得起自己的心。”

可是，你眼前只有乞子两人。而我，眼里却是天下人啊。

我要救么？我不救的话，就是万万条人命没了啊。

杨瑜又问，“救不了怎么办？”

白芷哑然，“即使如此，生命也会自己寻找方向，就像院子里的杂草。”

杨瑜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