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

据都收罗走了。眼下咱们得给人腾地方了！”

难怪人道无福双至，祸不单行。她们能搬哪去，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么？棠棠有气无力道：“此事还得等娘亲醒来，再做打算。这两日也辛苦你了，你先下去歇着吧。等我和娘亲商议完，再与你们说明。”

待那小厮退了出去，棠棠赶紧回去守着娘亲，问殷氏道：“要不请个郎中瞧瞧？”

殷氏赶紧拒绝，“咱们现在这番处境，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梁家突遭变故，夫人急火攻心一时没能撑住，等着待会醒了，把这股火哭出来了也就好了。要是到时还是不见好转，再请郎中也来得及。”

棠棠见她还算镇定，不似那几个小厮，早就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一时便把当她当成了主心骨。又听她道：“依老身的揣测，这里咱们是不宜久留了。女儿家零头线脑的多，二小姐不若先回去收拾着，等着夫人醒了，老身再过去叫你。”

就算娘亲醒来，也不过是商议搬去哪里，不如早点收拾出来，省得过些日子，东夷人来收房又是冤家路窄。

她们出来时，所带之物除去被褥及几套换洗的衣裳，再无其他。虽也有十几箱子嫁妆，但未免麻烦，里面不过铺了些稻草。真正的陪嫁之物，一直藏在梁府库房里头，只待那少年郎回来接她进京时，再一并带走。

棠棠把随身所带的钗环镯子都放到一块儿，连连叹气。忽然就听玉枝喊了声“殷妈妈”，赶忙起身往娘亲房里去了。

梁夫人正靠着靠枕抚头，棠棠见她面色略白，不似从前那般红润，心里愈发难受。梁夫人拍拍床边，示意她坐下，又道：“适才殷氏已经都告诉我了。你爹这么些年，无意间都得罪了谁，只怕他自己都不清楚，不然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我想着，不单是这房子住不了，夏阳咱们也是待不下去了。”

棠棠问道：“可咱们又能搬哪去，背井离乡哪那么容易？”

忽然红了脸，“再说…”却是说不下去了。

梁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安抚道：“先活命吧，活着比什么都要紧。再者，她不是说三两月后会回来接你进京吗？不妨咱们直接去京城投奔他去，事急无君子，反正你们已经拜堂成亲，咱们这样也不算是上杆子跌份。”

棠棠又问：“母亲可想过进京后住哪，又怎么找他？”

梁夫人道：“你外公家在京城也是有亲眷的，那家人姓卫，虽是远房亲戚，可论起来你也叫得上一声舅舅。在夏阳时，卫家人曾受过你外公恩惠，后来你舅舅金榜题名，仕途顺利，一路做官做到京城。前些年还常往来信件，邀请咱们进京游玩。可惜正赶上老太太身子不好，好不容易给她侍候走了，又得给你上头几个哥姐的张罗婚事，就一直耽搁下来了。这两年虽不常通信，但卫家人是重情谊的，纵是冒然叨扰，也必会给咱们接风洗尘的。”

“至于怎么找我那女婿…”梁夫人想了想，道：“我那女婿必然出身不凡，到时就让你卫舅舅帮忙打听，同是在朝为官，打探起来也是容易。”

“夫人…夫人…”有小厮跑进来，慌张道：“村头有东夷的人进来，看样子像是往咱们这来的，估计是过来收房子田地来了。夫人，咱们得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