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藏遗失
“忆鲤,你这做铁画的手艺倒是变好了,看来是要青出于蓝啊。”
中式又飘着龙井茶香的客厅内,凌忆鲤背着贝斯默默坐在皮质沙发上,勾起笑容默默听着面朝墙壁男人的赞叹声。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副刚健有力的迎客松风景铁画被挂在了墙壁的正中央。这是她二十分钟前刚打好给送来当展示画的。
凝视着,凌忆鲤轻揉了揉被缠上绷带的无名指,垂下眼礼貌回应道,“凌叔,您过奖了。我也不过是才迈进没多久,还是需要继续努力的。”
凌叔没有回答,取而代之响起的是踏在木板上清脆的步伐声。她抬起眼,看见凌叔走进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灯光下黝黑的长发已经染上些银丝。
“大哥最近还好吗?”她端起身前茶几上的茶杯吹了吹,率先开了口。
听到是属于父亲的称呼,凌忆鲤心微微一沉,抿了抿唇笑起,“爸爸他现在已经好多了,手腕可以轻轻活动了。”
凌叔听闻沉默点了点头,场面一时变得寂静起来。
而他嘴里的大哥,也就是她的父亲,凌晟月。还是本地少有的铁画传承人。
本该一切静好,可他却在一次喝高给画铸铁打型时失误将右手腕扭断,自此再也使不上力。也给当地的文化传承造成了不小影响。
因为这门手艺十分冷清,几乎没有年轻人愿意学习。所以身为子女的自己,则是无由接替起他的衣钵。
出神思绪着,凌忆鲤与坐在对面的凌叔对上目光。但是他的目光仅仅看了她一眼后就落在她的身后。
凌忆鲤顺着目光扭头瞥去,映入目光的是被她藏在身后套着保护盒的贝斯。
心略微一紧,她的内心已经预知道接下来的场景。
果然,她听见前方凌叔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贝斯,还在玩吗?”
听到已经预料到的话,凌忆鲤抵了抵牙点点头,带着咬文嚼字的倔强,“不在玩,在好好练习。”
说完,房内又是一阵静默。从窗外刮进的风铺在她身前感觉格外有凉意。
片刻,她见凌叔皱起眉头,像是不满意她回答一般坐直了腰杆,浑浊的声线带着和周围人一样的说教语气,“忆鲤,你父亲不好说你,但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可是要好好说了!
家里已经送你出国两年去那什么克音乐学院好好学贝斯了,虽没念完,但也确实让你过把瘾了不是吗?
现在你家出了这挡事,再加上你是孙辈中最大的孩子,你现就应该一心将家族撑起,不要三心二意去摆弄你这贝斯,能有什么用······”
庞大的房子内,男人说教还带着斥责的语气像钻头一样搅动在凌忆鲤的耳膜内,听得窒息又逃离不了。
自从一年前回国后,所有亲戚都是对她这副说辞。却唯独没有一个人问过自己愿不愿意。
睫毛颤了又颤,最终紧握胸前贝斯背带的手被凌忆鲤不甘心松开,最后顺着衣服划落垂在沙发上。
“我知道了。我之后,不会再练贝斯就是了。”
不情愿吐出语句的最后一个字,她听到凌叔说教的声音一下在偌大的客厅内戛然而止,随之迎来的像是房外水滴拍打在屋檐的厚重声。
内心毫无感觉起伏着,她突地又再洗听见凌叔开起了嗓音,配合着地面也传来了脚步声。
“…既然你已经想开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个表单给你,明天记得去上面的地址录制节目。我已经替大哥给你提前报过名了。正好可以打响我们家的手艺和名气,也顺带让你在客户圈眼里混个眼熟。”
话语和步伐声一同落下,紧接着一张像是表格的册子出现在了凌忆鲤的眼前。
她沉默许久,半晌抿紧唇伸手接下。
手中的纸张是一张名为“寻找身边的手艺人”的宣传册。这档综艺自己前不久刚从别人那里听说过,好像是个大制作,还会邀请当红明星来作为嘉宾。
思绪着,她扫视的目光突地顿在单内最中央的嘉宾名上,怎么都移不开。
当红实力演员,杜鹤清。
明晃晃的打印字体停在视线内,一瞬勾起脑海里的许多回忆。
缓了片刻,凌忆鲤否认笑摇了摇头,目光却在黏名字上怎么都移不开。
应该只是重名吧。没猜错的话,当初同为留学生的他现应该还在音乐学院进修,努力不拖他所在的男团后腿呢。
回忆着,凌忆鲤不禁勾了勾唇。
可虽然这么想,她内心还是想见见那个和他同名的演员。
手轻轻捏住纸张,凌忆鲤盯着名字低低出声,“···知道了,我会去的。”
起身背起贝斯朝大门迈出步伐时,她的背后突地又再次响起了熟悉声线。
“可以的话,回去把你后背的这个贝斯扔了或者藏起来。我们这边哪有搞你这东西的,看起来多不伦不类。真别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