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
,我换身衣裳再过去。”桂月立刻应道:“是,郎君别让夫人久等。”
沈琢回了居所,墨池见他回来,又替他更好衣,如此沈琢方才去了浮翠阁。
浮翠阁内,沈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见沈琢来了方才绽开一个笑来道:“我儿,快来瞧瞧。”
桂月捧着卷轴上前,只听沈夫人絮絮道:“这是京城中的适婚高门贵女,你快挑一挑可有合眼缘的。”
沈琢闻言并不去看桂月手上的卷轴,“阿娘,我如今无心嫁娶之事。”沈夫人那张保养得宜的面上笑容便消失了。
“我儿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崔含碧?”沈夫人端起了案上的茶盏,微微蹙眉道。
“母亲多心了,如今官务繁忙,我怕娶妻之后冷落对方,若是成了怨偶便不好了。”沈琢对沈夫人解释道。
“罢了。”沈夫人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只是娶妻这事马虎不得,等你忙过这阵阿娘少不得要为你相看起来了。”
墨池只觉沈琢自浮翠阁回来便面色不好,不过他也不敢去问沈琢,这无异于自讨苦吃,他守在外间,见书房的灯深夜才熄灭。
墨池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无意外,郎君如今该娶妻了才是,只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第二日便是清明,恰逢沈琢休沐,与沈夫人请过安他便骑马出了府,连墨池都未曾带。
如今时节杨柳依依,柳絮在空中如雪飞舞,路上皆是踏青、祭祖的行人,沈琢一路骑马出了城。
他见城外有人支了摊子在卖应节青团,自己并未用早膳,只觉腹中有些饥饿,便下了马。
那是个油布支起的粗陋茶摊,除了卖些应节的青团还有茶水,茶博士见沈琢一副富贵人家的公子打扮,便忙将人迎进茶摊,殷切道:“不知道客官想用些什么?”
沈琢淡淡道:“一碟青团,一盏茶水,再包上两包青团我拿走。”茶博士闻言欸了一声便忙去准备了。
不多时,对方用白瓷碟端着蒸好的青团过来,“客官慢用。”又用油纸包好剩下的叠在一旁。
沈琢略点了点头,夹了一个青团咬了一口,是豆沙馅的,味道平平。不过他还是认真吃完了,留下钱在桌上,提着那包好的青团走出茶棚。
沈琢继续策马,到了一片杏花林中,如今正是杏花开放时节,一棵花树如一捧雪,云蒸霞蔚。
他停在最大的那棵树前下了马,两个坟包前,一个写着爱妻玉氏之墓,一个甚至并未有名字,毕竟崔大人是因流放而死,如今还是罪臣。
坟上已经落满了杏花花瓣,沈琢一一拂了,又将方才买来的青团当做祭品摆在二人坟前。
“抱歉。”只听沈琢对着两个坟茔道,恰逢一阵风动,吹落一旁杏花树的花瓣,好似纷纷扬扬一场雪。
沈琢回去时,路上热闹许多,荡秋千的贵女与踏青嬉戏的行人,只是他依旧漠然,好似一切尘世喧闹都与他无关。
宁修然本来正在听风院赏花,今日是清明,他方才祭祖回来,心中虽疲倦依旧赏着这从洛阳移植过来的牡丹。
一旁的小厮看了一眼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他,这才上前道:“大郎前几日不是让我派人盯着那沈琢,今日清明他早早便出了城去祭拜,却不是自己家的,等他走了才瞧见那是崔家的墓,有一个没有牌子,估摸着是那个犯事的崔大人。”
宁修然挑了挑眉,“有意思,他不拜自己家的祖坟反而跑去拜那个乱臣贼子的墓,依我看,他从前便与崔家有婚约,恐怕和崔家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干系啊。”宁修然玩味着道,祭拜叛臣这件事倒正好可以挑拨他与赵砚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