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喜欢

不想牵连他们的家人——尤其是你和元小九。”

皇权是座大山压在了陈年的身上，她喘不过气，她不愿屈服，但那是她的事，后果不能让别人一起承担。

陈年抬起头，鼻子一酸，忍着想哭的冲动朝元琅勉强地笑了笑：“而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不会管家算账，不会琴棋书画，长的也没有特别漂亮，抛去这虚无缥缈的这层巫族公主身份，我就是个不知礼数没什么文化的人，连官话都不会说，不值得你喜欢。你那么好，配的上更好的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不合适。”

“……陈年。”元琅叹息道：“下次拒绝别人的时候，不要哭丧着一张脸。你那么难过，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陈年偷偷地吸了吸鼻子：“……噢。”

“刚刚你戴着面具，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元琅将手帕递给陈年，眼神温柔得让陈年想哭，“他们不知道你是谁，但都很喜欢你，会像当初的我一样被你吸引着全部的目光。你是北都最好的姑娘，这一点毋庸置疑。说到底，应该是我高攀了你。”

“不要害怕，陈年，我会保护你。”他认真地看着陈年的眼睛：“我应该还算有些本事，也算有些地位，没那么容易被你连累，会努力活得很久。这样的话，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在沉默中，她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

他回答道：“在人群中找不到你，我来找你。”

“我来找你”这四个字，有时候比“我喜欢你”更让人欢喜。

她看着他的眼睛，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随手扔到一旁。她伸手突然抱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前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不懂礼数，在家里会很放肆，还有些善妒，可能生不出男孩，但还是不愿意夫君纳妾。”

元琅感受到胸前的湿意，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我听你的。”

“我有很多缺点，不开心的时候会很不讲道理。”

“没关系，我会哄你。”

“我不喜欢规矩，真的不会管家算账手工女红。”

“我知道。”

“元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陈年说，“你今天好唐突啊，这些话也像是一个纨绔哄骗小姑娘说的。”

元琅没忍住笑了：“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登徒子。”

“那你为什么还说？”

他没有回话，摸她头的手向下，轻轻地抱住了她。

陈年大度地原谅了他：“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毕竟比起那些含蓄的官话和情诗，我更喜欢直白一些。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那我就先谢谢殿下了。”他逗她说。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陈年很开心地想。

她好像也有些喜欢他。

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陈年从他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被哭湿的衣襟：“对不起。”

“没关系，”元琅说，“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你是不是该回家了？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散了。”

“嗯，我该走了。”

“那我就不去送你了，我现在不是很敢面对你姐姐，拐走她弟弟我很有负罪感。”

“我先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这里是我家哎，在家我不会丢的。”

“……想和你再多待一会儿。”元琅说。

“……那你要戴好你的面具，”陈年把她丢掉的面具捡回来，敷衍地往脸上一扣，还不忘叮嘱道，“不然让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你就清白不保了，要是被郑叔看见了，说不定还要被抓来和我成亲。”

元琅笑道：“这么好啊？”

“好什么好……不会说官话真的好吃亏啊，每次和张阁老吵架都很没有底气……我要不以后多看点书？”陈年喃喃自语道，“可我真的看不下去啊……满篇的之乎者真的很难懂，和天书一样，我高中学文言文也没有学多好，现在句读准不准还得靠自己悟……没有文化都不敢和文化人说话，尤其是你这样的文化人。”

元琅的嘴角上扬：“那些书籍是很难懂。”

陈年狐疑地看他：“……真的吗？”

“真的，不骗你，小时候每次坐在书房里读书，对这些东西总是一知半解，可又不能不学，只能将它生生背下，寄希望于所谓的‘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然后呢？最后你理解了吗？”陈年好奇。

“根本没有，但夫子总不信，所以他们一问起来，我就瞎说。”

“……”陈年一脸震惊，“还可以这样？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一开始我也担心被发现，可自从我发现夫子在讲经典的时候也会瞎说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元琅十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