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喜欢

霍平川给她倒了杯茶：“我本以为像你和陈年一样性子的大家闺秀才是少数，来到这才发现，端庄内敛的原来才是少数。”

她坐到霍平川对面，饮下这杯茶：“这样不好吗？随行家仆都被陈年安排在外院用饭休息，在这里难得没有人监视，也没有身份的束缚，若还是戴着那副温良贤淑的面具，才真令人悲哀。”

“这样很好，至少看起来像个人了。”霍平川说，“人能活成牛鬼蛇神的模样，唯独活得不像个人，说起来还挺讽刺。”

他顿了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道：“本以为张阁老是随便寻了个缘由来整治我们这位自由不羁的大理寺公主，现在看来，张阁老说不定还真没冤枉她。”

元珈蘅也笑，学着陈年的语气说：“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此时此刻，在庭院里的另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禁军统领钟寻看着如此热闹的场面也发出了与元珈蘅类似的感慨。

“……难道她真的是天才？”

与他同行的男子没说话，只是看着院子里的灯火阑珊出神。

人间烟火与满天星光相辉映，映在湖中，像是一幅画。

石桥上人来人往，偶尔有结伴的才子佳人们起了兴致，便在此处停驻赏景吟诗，称赞宅子主人的审美。

是她想象中的场景，他想，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也会混在其中。

“……陛下？”

宋璟在钟寻的呼唤声中回神，嗯了一声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吧。”

钟寻呆愣了几秒，跟上了宋璟的步伐。

本想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没曾想还没走出去几步，他们就遇见了一位穿红衣服的姑娘。

她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人，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扰了你们的清静。”

虽然戴着面具，但她一开口，宋璟和钟寻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是陈年。

宋璟没说话，钟寻忙掐着嗓子回应道：“没关系，我们也该告辞了。”

陈年啊了一声：“要走了啊……也是，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晚就有些不安全了。”

钟寻应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告辞。”

陈年说：“好，慢走不送。路有些远，要注意安全。”

等二人走后，陈年才奇怪地自言自语道：“钟统领他来这里是为了和男子约会？好怪。”

说完，她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了吧，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干掉。哎，还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逃避够了，她得直面现实了。

她对元琅是怎么想的？

摸着自己的良心，知道的那一刻，除了惊讶，还有……

藏在慌乱下的羞涩。

“啊啊啊啊啊！”地上的石子被她飞起一脚踢到一旁。

这不怪她，陈年心说，没有人能在帅哥的真挚表白面前不心动。

他说“是你”的时候，那双专注的眼里，都是她。

她好像没有喜欢过谁，也不敢喜欢谁，她总是担心会连累身边的人被她无意的举动丢掉性命，总觉得只要自己孑然一身，就不会在犯错时牵连他人。

可一个人的路真的很难走。

她低头看着被她踢到一旁的石头，想了很久，决定去找元琅。

她转头想往人群跑去，却因为太过着急，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迎面便将那人撞倒在地。

陈年：“！”

扑通。

他们摔到了地上。

她趴在那人的怀里，下巴磕到了他的肩上，痛得她大脑空白。

那人左手撑地，右手虚扶陈年的腰，明明摔得不轻，还不忘问她：“你没事吧？”

陈年抬头看他，吓得她连忙从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对不起！是我没看路！你没事吧！”

元琅握住了她伸来的手，借着他的力站起来：“我没事，你没摔着就好。”

“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不骗你，”元琅转移话题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急？”

陈年的气势荡然无存，低着头不敢看元琅，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事，我我我急着……”

元琅耐心地等她往下说。

“……我急着去找你。”她很小声地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说。”

她盯着鞋尖，想用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之前你说的，我认真考虑过了。”

“嗯。”

“我仔细想过了……你和我在一起，好像对你没什么好处。我毕竟来路不明，在战场上还好，事急从权，很多东西都可以先不追究。可在北都，我随时都可能因为文化差异惹来杀身之祸，我自己没什么，死就死了，可我不想连累他人因我获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