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
肖潇没有让他等太久,只过了五分钟电话就回过来了。她显然尚未平静,脸色复杂嘴角动了几下都没有开口,事情架在这里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相顾无言,圭贤凝视着她放低了声音,絮絮而言:“对不起,现在才跟你说。其实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的,但总是在将要开口的时候又觉得今天天气不怎么样还是改天吧、你睡得很好不想惹你心烦还是改天吧、晚上难得可以一直通话还是改天吧......好像错过了很多铺垫的机会,今天这样很突然吧?
...服役是不能推脱的国民义务。暂停活动两年对艺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团队为此商讨过很多预案。我们组合人多,轮番入伍可以保证一直有成员以组合的名义活跃,哥哥们去了又回,轮到我已经是最后一位,现在就是最合适也是不能再推迟的时间。‘’
肖潇缓慢地眨着眼睛,仍旧一言不发。
“什么都安排好了,唯独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圭贤看着她,眼里似乎有深沉的异动,他弯了弯眼睛想显得氛围不那么沉重,“节日我不能陪你一起过、你喜欢的采风不能陪你一起去、甚至新西兰遇险我也不能赶到你身边,我好像总是仗着你的能为,享受你的妥协。”
他深吸了一口气,抱歉、不得已和反思都说完了,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结论。
他已经看出了肖潇的犹疑和动摇,她是个下了决定就不会回头的人,但服役前他没有时间出国去找她。为了稳住她,只能以退为进放大她的责任感,捏准她的傲慢和自信,赌她的不忍和道德,把事情拖到他能腾出手来再处理。
“据说服役前80%的男女朋友会分手,少有人能熬过两年的相思之苦。”圭贤坦白地道明又藏有晦暗的情绪,他把话说得又柔又缓:“我的情况大概是在接受基础军事训练后分配成公益勤务员,但即使这样好像也不该再自私地请求你配合我了。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想完成的事情只是一直没说在等我有空,对吗?”
他的眼里有极深的不舍,轻轻地开口:“我们Joya呢是个心软的孩子...但接下来空白的两年时间,与其等到疲惫积累,感情面目全非,不如停在当下。我作不出承诺、也舍不得你奔波。”
肖潇眉头紧皱,果然怒从心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没再表露倦怠,好似被他即将服役这个消息冲散了所有念头。“别多想了,我会尽快过去一趟的。”
她挂完电话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坐在椅子上愣了很久。崔友爱已经放寒假回国了,听她提了这事立马约定来她家。
晚上下着小雨,她从小区另一面溜达过来的时候,肖潇正包得严严实实捧着热茶坐在拱窗围廊下吹风。崔友爱暗忖,不错,没失去理智。
她把伞随手递给过来的陈姨,接了热咖啡在肖潇身边坐下让她仔细说说。
即使在私密日记里也少有人会落笔真实的自己,话出口之前都会不自觉地美化。肖潇开口,“也没什么。”
崔友爱轻嗤了一声,“没事你这幅样子?”
肖潇于是吹了口茶和崔友爱说圭贤要去军队了,又把他前后的一番话讲给她听。
崔友爱追过的爱豆团不要太多,一向是不喜随换也没有偏等谁退伍的意思。不过这事在韩国就不能避免,一算就知道确实到了不能拖延的年龄了。
那些话一听完她就摸了摸鼻子,暗想,这段位有点高啊。圭贤原来是这个款的吗?但一拉一拽确实让肖潇陷入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境地,她的犹豫就是他抢回的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