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沈斯言
眉目之间好似有些微妙的变化,性格也不似从前。
抬眸转念间,邱池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上学哪有不疯的。”
见她不是很想搭理自己,邱茵视线在餐桌上转了一圈,锁定在低着头玩手机的邱言身上,神情有点幸灾乐祸,继而提高了几分嗓音:
“读书多没意思,你看我和你姐夫,天天在国外到处玩,有的人嘛,学习和享乐总是要占一样的。是不是,邱言?”
在和自己新男朋友分享晚餐的邱言突然被cue,抬起头思索片刻,只觉话中有话,幽幽地看了眼邱茵,面无表情地怼回去:“是啊姐姐,我要是24岁,我肯定也是退别人婚的那个,才不会被退两次婚。”
邱言话说的直白,一时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凝固,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邱恒也跟着嗤笑一声。
邱池媛看了看还听不太懂中国话的三姐夫,又看到邱茵脸都被气黑了,迫于面子不敢回怼,只死死拽着桌布。
她被夹在修罗场了,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索性她也不太感兴趣,等佣人上完菜,主桌的人动了筷,邱池媛也才跟着拿起筷子。
邱家的家宴向来是以素食为主,却也不是真的素,譬如面前这道素扒鱼翅,制作过程复杂,色泽晶莹剔透,汤汁黏稠,尝起来清淡适口,真有几分鱼翅的咸鲜。
邱池媛吃了几口,喝了半碗汤就吃不下了,家宴本就拘谨,这餐桌上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因这些年家里人越来越多,举办宴会的时候也多起来,邱家的餐桌也换成了旋转餐桌,这时旋转餐桌的劣势就展现出来了。
邱茵夹菜,邱言转桌。
很快三姐夫的裤子上被洒了汤,也是意料之中。
邱茵抱歉地朝身旁的男人一笑,然后错开身子,给他拿餐巾擦拭。
邱家家宴都是穿正装,男人下半身却依旧穿着一条五分裤,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此刻因为邱茵擦拭的动作,留出了几分空隙,邱池媛看见男人的小腿膝盖上有一条,足足数十厘米的疤痕。
不知为何,邱池媛的心竟然有几分慌乱,她将目光竭力锁在那条疤痕上,看样子伤的时候很严重,所以至今伤疤看起来都还触目惊心。
回身察觉到邱池媛的视线,邱茵不着痕迹地往前靠了几分,嫣然一笑道:
“前几天去跟你姐夫去爬山来着,给划拉那么大一条口子,吓死我了都。”
邱池媛见状也收回了视线,皮笑肉不笑:“确实挺吓人的。”
不过她看可不像前几天的疤痕,像是前几个月的。
邱言看不惯邱茵一副做作样,掐着嗓娇声说:“哈哈,怎么没吓死你呀。”
看着两人又开始互呛,邱池媛无语凝噎,算了,她还是先琢磨怎么离开这场战争吧。
......
沈斯言出生在入冬,是沈家同辈中尤其聪明的一个,所以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琴棋书画他要学,跆拳道他要练,诗词歌赋他要背,茶他要会品,金融与贸易管理他要会。哪怕是博物馆里的古董,他也要懂得鉴赏。
他从来都是身不由己,被家族命运推着走的那个人。
但还好,他的父母都会在他被司机送回家时,站在门口等他,然后给他准备喜欢的夜宵和次日的糖果。
他更小的时候不懂事,不爱喝茶,苦涩在他嘴里弥漫开来的滋味很难受。
所以他经常在爷爷出去之后,往自己的茶杯加糖,后来爷爷发现之后他在祠堂被罚跪了一个下午。
十岁的时候,妈妈说要带他去见一个妹妹。
妹妹很可爱,他当时指着她就说:“我不要弟弟,我就要这个妹妹。”
但是和妹妹玩的时候他老惹妹妹哭,他知道很多话他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说出口就变成了伤人的利刃。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妹妹推开了他的房门,小声问:“哥哥你吃棉花糖吗?”
后来每个周,都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他跟着妈妈去山里找妹妹玩,他很嫉妒邱成之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再后来,妹妹重病在家养病,他也到了要上大学的年纪,爸妈商量把他送出了国,说国外更自由一些,不会有沈家的规矩约束着他。
次年冬,在他即将迎来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来自父母死亡的通知单。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半个月没见人,他不知道的是这半个月,沈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该属于他的东西全被别人侵占。
他十八岁的第一个月,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爷爷年老管不住事,他被自己的亲舅舅绑架,逼他在协议上面签字交出所有权力和财产。
他想活,他不信神明和因果循环,他想亲手为父母报仇。所以他忍气吞声,所以他背负了不孝不忠的罪名。
在他的21岁,分别的第四年,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