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只是几个奴婢的命,官员根本不放在眼里,此刻只觉得晦气,催促车夫继续赶路。
容冽早就见识过这帮人的嘴脸,内心毫无波澜地驱使马匹跟在后头,倒是钟不秋来了兴致,坐在宽敞多的马车内朝外头的人说笑。
“绝佳的机会,不做点什么还挺可惜。”
容冽兴致缺缺,将钟不求的脑袋按回去,“他要是出事,你也得受伤才行。没劲。”
钟不秋被容冽的回答逗乐,压低笑声,说出的话却不似玩闹,“小路有狼,他又不听劝,丢下本宫独自离开,结果路上遇见狼群,一车人丧于狼口。本宫听见惨叫,好心返回查看,哪料来晚一步。唉,本宫有何错呢?”
大冷天,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没有证人,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有不同的车轮印,多么完美的说辞。只要容冽愿意,他现在就可以掉头。
钟不秋的法子确实让他心动,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不悦地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无谓的试探就这样好玩?”
“想当初你可是会用剑抵上我的脖子,想要鱼死网破。啧啧啧,短短十年竟被师傅教导得如此沉得住气。但愿见到其余的仇人也能面不改色。”
“哼,我能有今日也要感谢你气人的本事。”
钟不秋把容冽的控诉当成夸奖,甚至对当初的容冽多出点怀念。回想钟续得知袁罗要收自己为徒,竟懒得细问缘由,只让她随便选个侍卫贴身保护。她当时只想早点死,打算挑个拦不住自己的,谁知还波及了罪臣之子。
十岁,藏不住事的年纪,随便偷瞧就让钟不秋窥见了秘密。还算他有脑子,知道没有公主,更无回去的可能。最有趣的当是经过这一出,想死的人要活了,想活的人马上就要死了。
钟不秋望着越来越近的皇城,心想也就几个时辰的车程,却十年未曾有过一人生出来看她的心思。当真是薄情的帝王家,当真是天赐的机缘。
“你说等本宫归来,是当国师还是摄政呢?”
容冽再次踏入皇城,手中的缰绳攥得更紧,为数不多的懒散完全收敛,“有命回来再说吧。”
人人都知长公主,人人不识长公主。
宫门的守卫瞧见从马车出来的钟不秋,眼中满是诧异,对官员道:“张大人,无陛下指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钟不秋没有下马车的意思,站在高处俯视所有人,明明不是刁难却压迫感十足,连带着磨损严重的木板都像是檀木般珍贵,引得百姓朝这看来。
“不是父皇让本宫回来的?大人”钟不秋不解地看向张大人,沉声道,“假传圣旨可是死罪。您,有何辩解?”
不受宠的公主即使表现得再生气,张存也不会害怕,只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让他觉得没了面子,一时间恼怒起来,陡然提高音量,“陛下命本官迎接长公主,尔等竟对长公主无力!”
守卫纷纷朝钟不秋行礼,但更多的是怕张存小气,事后往大人那说坏话,给他们使绊子。
钟不秋神色缓和,对仍不解气的张存道:“本宫十年未归,他们认不出也是应该,倒是大人您事先不交代清楚,惹出误会,不知道又耽误了多久。皇妹以前就是个急性子,现在不知变了没有。”
一说到钟瑶芳,张存这个狗腿子哪还管得了其他,催促他们快去取个轿子来。在他背对他们时,钟不秋朝守卫浅笑表示歉意,容冽更是直接给他们塞了碎银。虽然碎银不多,但那也是两人牙缝里抠出来的。
守卫们见此都记下了钟不秋的恩情,完全没想过害自己被怪罪的元凶是这位看起来善良大度的嫡长公主。连远处都传出夸赞钟不秋的声音。
“殿下请。”
张存表面功夫做足,弯腰,恭敬,浅笑,好似要把刚才丢的面子全部拾起。钟不秋哪会在这刁难,抬手搭在容冽的胳膊上,松手时似是无意地露出伤口。至于有没有人看见,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可还不等人坐稳,轿子发出吱呀声,晃得钟不秋忙伸手撑住轿声,原先冻得通红的脸蛋也白上三分,致使她站在大殿中央时所有人都觉得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钟续对十年未见的女儿并无思念之情,不是事关重大,险些忘记她的存在。
高坐上位的人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上来便要钟不秋跪在那里,神色如常道:“长如欲议和,你身为长公主,可愿前往议和。”
不是询问,不是请求。钟不秋听到钟续命令自己去和亲,身体直接伏在地上,隐藏弯起的嘴角,“皇祖父曾宣召,临渊皇族只战死,不和亲。这怕是有违皇祖父遗志。”
为何不战,还不是钟续没这本事,钟照夜没这胆子。可钟续让她没有告状的机会,她也要钟续不痛快。虽然结果不会改变,但也要出出十年间攒下的怨气。
果不其然,钟续被问得脸色比大臣告状钟瑶芳时还要黑,还好钟照夜及时站出,否则怕是要僵持在这。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