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亲只是权宜之计,待他们放松警惕,临渊自会出兵。小公主刚及笈,心性尚幼,皇妹前去最为合适。”
“既然是父皇和皇兄的计谋,儿臣自然不会推脱,但儿臣多年未曾回宫,甚是想念凤仪宫的一花一木,父皇可否允许儿臣在凤仪宫住上几日。”
每个人有自己该待的位置,但只要钟不秋愿意和亲,她想干什么都可以。钟续和颜悦色地应允下来,连大臣的辩驳都能耐心回怼。钟不秋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乖巧地站在钟照夜身边。
临渊的嫡长子、嫡长女都有上朝的权力,但皇位的继承顺序依旧是嫡子先,嫡女后,所以钟照夜在钟不秋靠近时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一如当年。他不自觉地挺直腰板,不断告诉自己怎样都胜过她。
钟不秋将这些小打小闹收入眼底,不露任何情绪。
钟照夜和钟瑶芳变成什么样,从那些香客的嘴里总能拼凑出七分,现下见到真人,钟不秋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自她走后,就凭钟续为张贵妃守身如玉,她的皇兄可早无对手。
“臣启奏!”
一声高呼吸引钟不秋的注意,只见几乎满头白发的官员步伐矫健,眼神坚定,“小公主捣蛋无理,冲撞官员,搞怪奴仆,损坏物件无数。昨日更甚,当街驱使马车驱赶百姓,造成多人受伤。此等行径有失皇室风范,望陛下明鉴。”
钟照夜蹙眉道:“那日是马儿受惊,皇妹恐伤害无辜才驱赶百姓,非有意为之。”
另一位官员站出,“若非马车故意驶向闹市,小殿下又何有此遭?”
钟续最头疼这些,偏隔三岔五就有大臣诉苦,推脱的理由早已说烂又有什么说服力,管教更是无法下手。他重叹一声,道:“朕已派太傅管教。”
“太傅管教八年仍未见小殿下有丝毫改变,依臣之见,当惩戒才是。殿下已经及笄,该懂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望陛下明鉴!”
“望陛下明鉴!”
“父皇”钟不秋适时站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见而且听得进去,“儿臣觉得皇妹或许在皇宫待久了,憋着委屈无处发泄。宫外人多又热闹,想必皇妹过于好奇才忘了分寸驱车靠近。正好皇妹及笄,不如在宫外建公主府,既满足皇妹的需求又留有片刻安宁。至于太傅,学识道理都已倾囊相授,剩下该由皇妹自行领悟才好。所谓无为,儿臣认为该是如此。”
钟瑶芳出宫就祸害不到大臣和宫人,至于百姓,只要钟瑶芳不像这次一般,大多数官员是不关心的。而学会收敛需要时间,那剩下的官员自然不会告到朝堂上来。既给皇帝和皇子喘息的机会,也给了官员很好的理由。
钟续见下面的人没有拒绝,不免多看钟不秋几眼。本以为长公主只是被拉去学习道法,没想到还可处理公事,顿时提起兴趣问几句,“你跟随道长都学了什么?”
钟续当初不知道细节,正好给钟不秋胡诌的机会。她立刻拱手,道:“师傅因缘分收儿臣为徒,奈何儿臣不是璞玉,只能习得些医术,也算没辜负师傅的教导。”
“无妨,也算修身养性,好过急躁。”
钟续见钟不秋被教导得如此出色,胜过常年位于膝下的儿女,忽然后悔起让她替小公主和亲,但说出的话不能再改,只能作罢。
“侍卫保护终归不够,趁现在挑件合适的短兵傍身,去了那边也有保命的手段。”
“谢父皇。”
早朝开到这也没有继续的必要,总管宣布退朝,皇帝率先起身跑到暗处揉起眉心。
“为何不让朕省心。”
总管宽慰道:“有陛下的庇佑,当然无需顾虑其他。”
“唉。”
钟照夜板着与钟不秋眉眼相似的脸,语气淡淡,“皇妹近日可算出尽风头,但远嫁后还是藏拙为好。”
钟不秋轻笑出声,反问兄长架子的钟照夜,“你怎知我回不来?”
“十年不曾看过我,现在来说教怕是晚了。”
“你在怨我?”钟照夜诧异道。他们本是亲兄妹,但生于皇家,血缘又算得了什么,母妃坐上皇后的位置照样被父皇抛弃,他不抓住张贵妃又如何得宠好过。此刻见钟不秋怨他,心里不是滋味不假,可他未曾给过她什么,她又想从他这奢求什么呢?
钟不秋仔细瞧着他的变化,最后垂下眼睛,自嘲般弯起嘴角,“以前怨过,现在再无奢求。我要等的人,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
出来时外头的雨雪变作鹅毛般的雪花,落在肩头如当初的执念一样久久不化。远处走来藏蓝色的身影,他撑着伞站在钟不秋身侧,将汤婆子放在她冻红的手掌。
钟照夜瞄见她手上的血痂,不经意问:“何时受伤?”
“贪玩时伤了手,来时匆忙忘记处理。”
钟照夜还想说点什么,容冽却低头对钟不秋道:“冷,走。”
“你的侍卫别太不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