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喜,“三年前,他们都说他里通外国,我不信。”
“我也不信,”衡阳道,“但信与不信,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就从来没想过,要为他申冤么?如今也只有你能帮他了,”郑氏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想办法帮你离开这里。”
郑氏的言外之意已经呼之欲出了,她不能不懂,“他能活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其余的事我不敢多想。不过姐姐请放心,等我做完该做的事,自然会离开这里的。”
“去哪?”郑氏急切道,“你不想留在这里了么?我说的愿意,是想你出去帮帮他。这寒冬腊月的,侯府没了,他又能去哪里啊?”
“还有,你说你要走,那殿下又该怎么办?你入王府三年,这么多个日夜陪伴,当真没有一点感情吗?殿下不会答应的。”郑氏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如此决绝,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怕死灰复燃。
“姐姐,无论将来如何,殿下是你的丈夫,你是他的正妻。我介入你们之间,本就是罪孽深重。万不敢奢求其他,至于殿下,我会想办法的。”她心中难免踌躇了一下,要想顺利离开王府,确实是件棘手的事,但眼下的她已经没精力去设想这些。
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陆照枝去了哪里?身上的伤有没有痊愈,会不会饿肚子?
书房内,赵怀英捧着书卷端坐在岸上,面前万年不变的还是一小碟子桃花糕和一壶香茶,这是他的习惯。
裴影叩门进来,弓着腰,瘸着腿,脸色恍白。虽然赵怀英没罚他,但也知道事关重大,默默地去领了罚。
赵怀英看他进来,眼角余光轻轻扫过,继续安静地看书。
“殿下,”裴影他跪下身去,“末将错了,末将背叛了你,末将该死!”
说罢啪啪啪连打了几个耳朵,脸颊顿时肿了起来,赵怀英放下书,抬头看他,“裴将军有什么错?不过是被心爱之人迷了眼罢了……”
“……”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轻抿一口茶水,语气慵懒。
“三年前,夫人刚进王府的时候,那年春猎,她让末将教骑马。”
赵怀英嘴角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轻笑,杯子搁到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裴影心中一颤,脊背生寒。
“看不出来,裴将军还是个痴情种呢?”
他一句话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讽刺,裴影的脸青了又白,不敢轻易开口。
“那你知不知道,陆照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走上前,蹲下身去轻拍拍对方的脸庞,冷笑道,“若有朝一日,父皇当真传位于五哥,你觉得我还能活么?”
裴影身子微微发颤,仰头看着他,随即低头去抽佩刀,却被按住。
“从来都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他眼眸深远且清冷,宛若寂静的冰凉,叫人徒生寒意,“可我赵怀英偏要绝处逢生。”
“可是,储君一事怕早就八九不离十了。”裴影的眼里满是心疼和担忧。论能力才干,自家殿下不比其他人差,就因为生母的身世,所有的努力就可以通通不作数了么?
“别忘了当年父皇曾许诺过什么,他想借我的手杀人,可如今人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将我拉下泥潭,却要独善其身,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最不起眼的儿子。陆照枝是去是留,我不在意,我更想知道的,是他背后还有到底多少余孽活着,也得多亏他给我们引路。到时候,我想父皇会改变主意的。”
“无论殿下决定做什么,末将必誓死相随。”赵怀英的话,让裴影有些毛骨悚然,望陆照枝只求多福,自己能做的也仅仅是陪在主子身边,同生共死。
衡阳端了新炖的参汤过来,听到里头人说话,脚步微滞,刚想转身离开,就被赵怀英逮了个正着。
“进来。”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喜怒。
她刚进屋,裴影就一瘸一拐地出去了,还没问什么,他起先说了,“裴将军是为了大义献身,吃点皮肉苦又算得了什么?”
“找我何事?”
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参汤打开,摆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舀到小碗里。
“我打算,把萤灯许配给裴影。”
她正在舀汤的手,微微一抖,滚烫的参汤淌过手背,疼得她险些就要丢了碗。
好容易把参汤舀好了,抬眼看的时候,眼里满是恐惧。
“怎么,害怕?”他牵过她的手,看着上头微微浮起的一道红印,轻轻吹了吹。
一阵凉意袭过,也让她跟着头皮发麻。
“我都忘了,她是最心爱的丫鬟,也该过问一下你的意思。”
“不如,送她出府吧,怡春院倒是个自在快活的地方,她会喜欢的。”
衡阳跪坐在他面前,额头手心都渗出了腻汗,身子微微颤抖,像是只受了伤的麋鹿,眼里充满了惊恐。
果然如自己所料,赵怀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