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示好
谢长安触及她冰凉的手才发现她的手被冻得很红,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不由皱眉道:“这天气如此寒冻,六妹妹为何穿得这般单薄?你身上这件衣裳应当是秋装?手这么凉,莫要冻病了才好。”
谢长乐一怔,飞快垂下眼睫,笑了笑:“长乐多谢阿姊关心,只是长乐本就是被爹爹捡回来的,往年寒冬衣不蔽体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侯府锦衣玉食但炭火份额亦然有限,长乐烧了也是浪费,不若节俭些留给爹爹和姨娘们还有兄长们用。”
“你不必如此,既是侯府的主子,该有的便一分不能少。”谢长安未等她回答便吩咐道:“知琴,此事你去处理,克扣主子用度的奴才教训一下。”
知琴拂身:“奴婢领命。”
谢长安又问:“那你的衣裳?爹爹应当不至于如此粗心,寒冬腊月却让下人给你准备春秋穿的衣裳吧,府中下人没有给六妹妹送冬装吗?”
谢长乐垂眸:“长乐收到冬装了,只是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来的,长乐习惯了,这衣服虽单薄了些,布料却十分华贵,御寒足矣,劳烦阿姊忧心了。”
“好吧。”
谢长安见她执意如此没多再劝,看她脸上神色不似作伪确实有几分可怜,今日街上的事,她脑中曾电光火石的闪过谢长乐此人,毕竟前世她并不存在,或者说出现了但她并不知道。
她的出现确实非常可疑。
如今却又有些拿不准了,难道她当真怀疑错了人?
知书搀着她在主位上落坐,知琴立即呈上茶盏。
知书走到一旁去拨弄炭盆的火让它烧得更旺一些。
谢长安道:“知琴,去拿一件我的披风给六小姐披上,莫要着凉了。”
名唤知琴的侍女立马应声去了内里,片刻后拿了一件湖蓝色的披风出来,躬身双手奉上:“六小姐,请吧。”
谢长乐的视线落到她捧上的披风上,淡雅的颜色和精巧的刺绣,旋而起身往回推,满脸慌张无措:“阿姊千万使不得,我不能拿你的披风,万一沾上污渍,长乐就算将自己卖了也赔不起阿姊这么华贵的衣裳。”
谢长安却道:“我侯府的女儿若有机会入行伍,也能上阵杀敌,不比男儿差,怎能将自己比作商品如此轻贱自己,以后莫要说这种胡话了。”
谢长乐微微一愣,赶紧道:“是长乐失言了。”
谢长安笑意温婉:“不妨事,这披风既然我赠予你了,不管如何都用不着你赔,拿着吧。”
谢长乐面露迟疑。
谢长安不动声色道:“还是说……六妹妹是嫌弃这件披风我穿过一两回?”
谢长乐一惊,赶紧摆手:“阿姊这是哪里的话,得阿姊所赠,长乐高兴还来不及……”
她面露挣扎,最终还是道:“既然如此,长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长安颔首,她才接过了知琴递上来的披风。
一旁侍立在侧的红豆赶紧上前替她披上,整了整披风的绒边,忍不住赞叹道:“小姐,这件披风真的很适合您,把您衬得气色好了许多。”
身体上不冷了,她的脸色终于有了几分血色,立即拂身一礼:“长乐多谢阿姊。”
谢长安垂眸喝了一口茶:“还没问,六妹妹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谢长乐弯了弯眼眸,转身从红豆手里接过梅花型食盒:“阿姊,这是长乐的一点心意,望你能尝尝。”
谢长安招了招手,知琴上前接过红豆递上来的食盒打开盖子看了一眼,走上前递给自家小姐过目。
谢长安瞥了一眼,食盒里摆放着几碟热腾腾的点心,造型精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诧异挑起眉:“这点心是……?”
谢长乐淡淡一笑:“阿姊别笑话我,这是跟着府中厨子学着亲手做的点心,送来给阿姊品尝,手艺粗糙,比不得府中的膳夫,阿姊莫要嫌弃。”
谢长安看了她半晌,用旁边的筷子夹了一块点心,用手心接着糕点屑,轻轻咬了一小口。
花香在舌尖蔓延逐渐充斥整个口腔。
好半天,她才喝了口茶,用手绢擦去唇角的点心屑赞扬道:“六妹妹果真心灵手巧,点心入口即化,香气盈鼻,比起府中厨子的手艺也不差了。”
谢长乐腼腆笑了笑:“之前宴席上观阿姊脸色不好,便猜测可能是腻着了,正好侯府种了许多梅树,长乐便采摘了梅花做了佐料给阿姊解解腻,若是过了夜,点心就不好吃了,这才紧着送过来。”
“你有心了。”
谢长安没想到她洞察力如此了得,那日她并没表现出什么却被她瞧了去。
天色已晚,谢长乐很快便告退了。
谢长安坐在原地看着她领着红豆顺着游廊远去,她唤来知画:“白日她是几时送来的点心?”
知画道:“约摸午时,所以奴婢才借口说您在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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