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到了驿站，好不容易可以安心休息一下，顾衿林阳邑嫌这嫌那。顾衿本来正吃着饭，却听到他说饭菜难以下咽犹如猪食，瞬间被扰了兴致，“殿下不管管吗？” 林俪听闻赶忙上前拉走林阳邑，小声道;“哥哥，忍一忍。此次战事你没有帮上殿下什么，那顾衿立个功，你暂且忍一忍！”

林俪此时在心里暗骂林阳邑蠢货，但凡他能像顾衿一样拼死保护秦牧之，那秦牧之也能顺带高看她几眼，也不至于让她一个弱女子不顾安危跑来边境，还差点丧命于此。林阳邑一把甩开林俪，“若不是贸然前来，何至于让顾衿捡了这个大便宜。”

这话正在用膳的几人自然听到了，顾轩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果真还是如前世一般，蠢钝如猪。顾轩可没忘记上一世的仇，回到都城第一件事，他就准备拿林家开刀。只是秦牧之还需要林家的助力，这事急不得。

顾轩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秦韫玉，这个皇叔他没什么印象，依稀记得在自己登基后不久父皇母后崩逝，他就从都城消失了。当时他隐约察觉到了这事儿不简单，多半涉及父皇当初夺嫡的秘事。但他并没有深究，毕竟他对二人并无多深厚的感情。世人皆说父皇仁慈，是个知百姓明是非的好君王，只有他知道，父皇的腌臜事都是经母后的手，而母后护他也不过是把他当成维系母族百世荣光的工具罢了。

秦韫玉感受到了顾轩的目光，停下来给顾衿添菜的动作，派去打探的人早就带回来消息：秦晋轩在楚西国这几年一直在暗地发展自己的人，楚闵逸给楚啸鹰下毒这事儿就有他的手笔。楚闵逸和楚君澜争锋相对也是他在推波助澜。秦韫玉虽然觉得顾轩是个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看他愿意隐姓埋名生活应该不是为了皇位猜想要跟在顾衿身边。

顾轩觉得，秦韫如果愿意和他联手，那他应该能很快除掉林仲旭。虽说他相信凭自己也能将林家斩草除根，但未来太多未知数，他怕自己有一天在这个世界突然消失。只有将这些伤害顾衿的人全部除掉，他才安心。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眼秦牧之......如果上一世衿衿没有像自己谋划的一般，爱上自己，那自己会如何？自己会毫不犹豫除掉她,手握兵权的顾家对他来说，是莫大的隐患。既然不为自己所利用，那自然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而这一世不正是如此吗？不同的是衿衿远离了皇子的斗争，但是对秦牧之来说，顾家终究会变成他的眼中刺，只等一个时机，他一定会对顾家下手。顾轩不敢赌，不敢再拿顾衿的命去赌。前一世她毫不犹豫离他而去，如果这一次顾家父子再因此殒命，她相信顾衿也会毫不犹豫随他们而去。秦牧之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意，没由来背脊一凉。

众人很快吃完饭各自回房，秦韫玉端坐着看书，顾衿就软绵绵趴下卧榻上，“眀谦，你之前说要调查的事情，进展如何了？”秦韫玉眼神闪过一丝冷冽，“他们怕是察觉到了，证据毁灭的干干净净。”

“如果没有证据了，会因此改变什么吗？”顾衿沉思录一会儿问，这也她问自己的，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真的应该为前一世的仇而报复这一世的人吗。刚有这个疑问，顾衿就否定了自己，林家该死！哪怕现在父亲和哥哥好好的，可林家在朝堂只手遮天，为祸百姓，林家是祸害，除了林仲旭，是造福百姓的事儿。何况林铀刑还告诉她，哥哥带口信说都城中隐隐有顾家手握兵权功高盖主的风声。顾衿猜这事和林仲旭一定脱不了干系。

秦韫玉也没有丝毫犹豫，放下书起身走到顾衿面前，缓缓蹲下与顾衿平视，“阿衿，要听听我母妃的故事吗？”顾衿第一次在秦韫玉眼中看到了一丝脆弱，这也是他第一次听秦韫玉提起从前，“我的母妃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顾衿在秦韫玉的讲述中知道了秀贵妃，顾衿很难想象失去母妃庇护的秦韫玉在宫中活得有多艰难。顾衿主动抱住秦韫玉，“她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她的眀谦现在是个很优秀的人。”秦韫玉揽住顾衿，轻轻摸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她知道顾衿在笨拙地表达自己的安慰，“所以阿衿，就算没有证据了，我的决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之前顾衿并不知道这些皇家秘辛，现在一联想，顾衿觉得那当面秀贵妃母家因徇私舞弊一案而满门抄斩一事也定不简单。秦韫玉继续说：“阿衿，当年要不是你闹那一出，我说不定还无法那么顺利离宫。”

“当年舅舅发现了林仲旭欺上瞒下私扣军饷，还在科考中谋取利益。他收集证据想要揭露林仲旭，却被林仲旭发现，诬告一番。舅舅求诉无门，他到死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秦渲赟默许的。借此除去舅舅，正好让我彻底无依无靠。”秦韫玉摸了摸顾衿脸上的疤，“那日你被我伤了脸，也给了我逃出宫的机会。阿衿，你给了我新生的机会。”

顾衿听了秦韫玉的话觉得林仲旭更该死了，恨不得将他现在就大卸八块。顾衿感觉秦韫玉摸得自己脸有些痒，扭头躲开了。却察觉秦韫玉盯着自己的伤疤，“阿衿，你当初痛吗？”明明是顾衿算计了他，顾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