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17)
人说过的心事。
不过也是,我离家出走,无理取闹的人自然是我。他就算告诉宏纪我在这里,也不过是做了在他眼里正确的、为我好的事而已……
而宏纪不愧是我的亲哥哥,马上就明白了我在想什么,解释道:“昨天你去的警署,我有后辈在那里工作,是他告诉我牛岛选手带你离开的。”
……看来是我误会牛岛了。
然后是耳熟的说教:“具体情况他都和我说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帮助别人也要量力而行,连自保都做不到的情况下……”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一直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说教变得刺耳起来,我破罐破摔:“对啊 ,我就是那种没有能力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那又怎么样呢?!”
宏纪怔愣了一会儿,他皱了皱眉:“我们先回家。”
还不等我说“我不回家”,牛岛率先回答:“抱歉安井先生,其余不论,诗夏是否离开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看得出来宏纪很是烦躁,他瞪了一会儿牛岛,又转头问我:“那你选,牛岛若利和哥哥,你选哪个?”
我毫不犹豫:“若利。”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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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纪接过牛岛递给他的水喝了半瓶,缓过气来,气急败坏地问我:“你说的像话吗?”
以我一直以来对他的了解,他表达情绪的时候反而好说话,只是略微皱起眉或者绷着嘴角的时候才是真的生气。他生气我的无理取闹,甚至可能被气得睡不着觉,可在刚才他率先服软了。
他用他的态度表达了他将既往不咎,我离家出走的行为不会受到说教,离谱的过错就这样轻飘飘地翻过一页,不会提了。然后我们各退一步——他率先退让,我自然也要顺着他一些。
我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他:“怎么会受伤的?”
“……和阿秋打了一架,”他坐回沙发上,托着下巴别开脸,“他也是,一个个的,说的些什么都像话吗?”
宏纪轻咳两声:“你先去洗漱吧,我看牛岛选手做了早饭,你吃完我们就回家。”
就像这样,原本事情就是我的错,他还先忍让我的问题,那我自然该听他的话,遵守他的安排。
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牛岛在场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次好几件事纠葛在一起,我做不到如同往常一样无视复杂的心情以后不再提起,便不识好歹地辜负他:“我不回去。”
果然,我看见他皱了皱眉:“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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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来都有些怕宏纪无表情的神情,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宏纪似乎叹了口气,软和了声音哄我:“诗夏,快点一起回家,毕竟一直打扰牛岛选手也不太好。”
“诗夏过来不是打扰,”牛岛往我身前站了站,“没有关系。”
原先只是觉得自己倔强地不愿意跟宏纪回家是在闹脾气,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牛岛护着我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委屈。我咬咬下唇忍住鼻腔的酸涩,小心地拉住一点他的衣摆。
宏纪大约没想到牛岛会拆他的台,顿了顿,提醒道:“……牛岛选手,我想我之前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们之间并不合适……”
“对,是的,你说的永远是对的!”我还是忍不住向宏纪发了脾气。
“因为你永远都在为我好,永远是为了我考虑,所以你永远都是对的!”
那些难堪的话如同堤坝被洪水冲破了一个缺口,后续的洪流再也止不住:“你永远都是对的,所以你可以决定我该上哪所学校、决定我该和谁交朋友、决定我应该做什么,又该选择什么舍弃什么。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我就是你养的一只宠物,顶着‘安井宏纪的妹妹’头衔的宠物!你规定了,我就该回家吃饭、不能夜不归宿、不能在家锁房门。因为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所以我应该要懂得你的苦心,所以不该与你的意愿违背,所以我就算难过也应该只是一时的。”
我死死抓着牛岛的衣摆,不知道在和谁较劲:“我也想做到和你一样的事,努力到头你对我的评价依旧是‘派不上什么用场’‘量力而行’‘别添麻烦’。拼命想要做好却被毙掉的方案是‘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得不放弃的恋情是‘以后会有更合适的’,伤心难过的情绪是‘懦弱无能’。
“你索性……索性妈妈走的时候就该扔下我这个拖后腿的包袱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免得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你帮我决定一切的时候,我连怨恨你的资格都没有!
“你永远都是对的,哥哥,”越过牛岛的肩膀,我努力克制喉咙翻涌的涩意,问宏纪的话的尾音却还是发颤着变了调,“那么,我就连觉得痛苦也是错误吗?”
宏纪闭了闭眼睛,他用手按着额头狠狠地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面对牛岛身后的我。他声音低哑:“不,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