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17)
直都有资格怨恨我。
“妈妈原本要带你走,是我把你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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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纪说:“虽然她新找的男人有一个孩子,但你还小,所以原本她和爸爸离婚的时候,是打算带你走的。是我和她说你在新家或许会被那个孩子欺负,而那个男人虽然对她好,却不一定会对你好。
“最后我说服她,把你留下来了。
“虽然你跟着她走或许会过得不好,但我当时没有为你想过那些,只是害怕你和妈妈一起走了会寂寞而已。”
我第一次知道当初的真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大脑一片空白。
“诗夏?诗夏!”
我回过神,看见牛岛焦急的表情,才发现自己在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气,我分神想要调整呼吸却收效甚微,有几次被空气呛到,一边咳嗽一边掉眼泪,还冒鼻涕泡,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深呼吸,慢慢来。”牛岛用语言引导我放缓呼吸。我想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上面,可还是不受控制地去看一脸歉疚的宏纪,呼吸顿时又急促起来。
“诗夏!看着我。”牛岛凑到我面前,他紧紧地握着我发麻的手,“深呼吸,慢慢呼气,慢慢吸气。”
等呼吸平缓下来,牛岛又马上剥了一颗巧克力给我:“避免低血糖。”我大脑恍惚不知道如何思考,他将巧克力递到嘴边就下意识吃了。
宏纪把他喝了一半的水给我,我又小口喝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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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过去了太久太久,我对妈妈的印象大多也已经模糊不清,就算宏纪说了,我也无法想象如果当初我跟着妈妈,会遇到什么样的事,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而最后这场兄妹间爆发的争吵也与以往任何一次小摩擦一样,所有对峙时的痛苦与情绪褪去后的尴尬无措,最终都回归宿命般的沉默。
我被牛岛柔和地催着去洗漱换衣服,然后和他一起吃早餐。宏纪坐在另一侧,紧紧抿着嘴。
他轻轻咳了两声,沉闷地开口:“我不知道你会……”
“我明天想吃三彩团子。”
“……好。”
手足亲人之间本就有太多的纠缠,说不明白对错,或许也不需要分清谁对谁错,我们互相在乎,也互相亏欠,这样囫囵着也能度过一天、揭过一页。
而我果然还是忍不住眼泪,又在牛岛怀里哭了一顿。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情绪,或许是委屈伤心,又或许不是那样的原因。
只是太痛苦,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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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宏纪在牛岛的公寓呆了一整天,我倒不是仍然不愿意回家,只是想要看到牛岛。一向来对牛岛不满的宏纪在这种情况下也捏着鼻子认了,主动借用厨房做了午饭和晚饭,甚至在晚上告别时邀请他常来家里玩。
回家的路上我问宏纪:“那你和纪子姐姐怎么办呢?”
“和纪子有什么……”宏纪话说了一半,似乎想起了自己去找阿秋打架的原因,“阿秋自己喜欢纪子,非要替别人拿主意,你不用管。”
“纪子姐姐喜欢你,她人又好,温柔可靠,你就这么错过了?”
宏纪撇撇嘴,反问我:“牛岛选手一年有一半时间不在国内,人还不通风情,那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死心眼?”
我说不出反驳他的话,他也不再做更多的解释。
我又问:“那你因为我放弃了去国外进修截拳道的机会,会觉得后悔吗?”
“你别听阿秋乱说,当时有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第一名才有资格出国进修,有夺冠实力的另外两个对手都厉害得很,谁拿第一又说不准。说得好像我已经拿到金牌了一样。”宏纪嫌烦地掸了掸手,“你别总听阿秋说,他不靠谱着呢,纪子那边的事我都懒得拆穿他。”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果然还是耿耿于怀:“……但总归是因为我,你连争取的机会都失去了不是吗?”
宏纪没有看我,直直地看着道路的前方,嘴唇抿了又抿,最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啊——真是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8岁开始学截拳道吗?”
“不知道。”
“因为……在医院的产房看到了你,看上去皱巴巴又小小的,所以觉得当哥哥的,一定要有能力保护妹妹才行。”
“……”我张了张嘴,被发酸的鼻子哽得发不出声音。
宏纪似乎也不好意思面对这样温情脉脉的场面,又胡乱地扯开话题:“不管怎么说,做人不应该本末倒置……”
“宏纪说这样的话,好肉麻。”
“……哈?!安井诗夏你再说一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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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宏纪大吵了一架,他开始克制着自己不来插手我的事,尽管我与牛岛通话的时候依旧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到底给了我更多的空间。
不过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