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打开了第一个灯谜——“小小身儿不大,千两黄金无价。爱搽满面脂粉,常在花前月下。”
“老板,你不燃炷烟吗?”陈汝安上前一步。
“不必,姑娘,我这小本买卖,不能谁来试都燃根香吧?”他边笑着对面前的小姑娘解释边把手中的灯谜用烛火引燃,“打一文房器物。”
李珍儿看了那生意人一眼,低头莞尔一笑,“印。是吗,老板?”
“姑娘聪慧,下一个。”老板并不恼,慢慢取开第二个灯谜,“听好了!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荣华。万岁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打一动物。”
老板眉飞色舞地念完灯谜,环顾一周,围观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中。“金蟾吧……”“我觉得不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众说纷纭。
不多时,李珍儿紧蹙的眉头打开,轻轻开口:“喜鹊?不,是蜜蜂。”一时间众人都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老板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略微有些懊悔,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只能不情不愿打开了第三个灯谜,看到谜面不禁眼前一亮——“姑娘,可不是我欺负你,这第三个你可听好了,‘花前柳畔’,打一字。”连灯谜都是直接让他来读,这女人想必是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
“老板,你没有欺负我。”李珍儿拿过老板案几上的毛笔,在“花前柳畔”后缓缓写下一字——“节”,“你看看,谜底可是它啊?”
“是是……”老板怀疑地瞅了一眼,拿袖子拭去额头不存在的汗,转而又干笑着说,“不过姑娘,我觉得现在不止半炷香了吧?”
“老板,现在不过半炷香的半炷。”一身着绿锦的男子手持沙漏走出人群,李珍儿闻言看过去,被男子手里的玩意吸引住了目光。
“这位公子,我怎么知道你这劳什子准不准……”
“老板,无需多言,我不想计较这些东西。不如你再出一个,我若是答不上来,就作废了,如何?”
他眼骨碌一转,忙不迭道:“那敢情好啊,容我想想啊。”
不多时,他一拍脑袋,“姑娘,谜面是‘谜面就是无字,而非忘写’。”
“你的字谜好生刁钻!”华服男子为李珍儿打抱不平。
“公子,无需多言。”李珍儿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谜而无语,是无言也,谜底就是‘迷’,‘迷局’的‘迷’。”年轻女子一语道破,看戏的众人反应了半晌,才都纷纷鼓起掌来。老板也挂不住面子,红着脸连忙取下来螃蟹灯,又送给了她一个小花灯。
“多谢老板了,老板真会做生意。”李珍儿笑着跟老板挥手道别,然后转身把小花灯递给华服男子,“公子,小女李珍儿。多谢啦。再会。”
……
一晃三年竟过去了,“你是那日为我抱不平的公子?”
“你竟还记得?!”褚贝多的脸上登时爬上了抹绯红,“娘子,今日起我们便是结发夫妻。我想让你知道一切。那日上元灯节,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从未见过哪家姑娘那么聪慧又大气,那样的不卑不亢。我褚贝多此生非你不娶。本打算开春后就去提亲,但家母说你不过刚及笄,又是家中独女,让我再等两年。”
原是如此,李珍儿不自觉想到当年她把此事讲与胡先生,他只责怪她不应太过争强好胜,送与他的螃蟹灯也没有收。
“褚……相公,该喝交杯酒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值得相守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