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与绿桃子

，确实有些无赖的意味。

桃理绿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痒，想敲东西，她等了一会儿，才道：“就这些吗？没有了吗？什么都可以说。我都能接受。”

季越白略微不解地看着桃理绿，好奇道：“你想听我说什么？给个提示。”

桃理绿扫他一眼，又垂目：“你一直瞒着我的东西。”

季越白像是瞬间被下了“噤声呆立”的命令，静止了六七秒钟才微微动了一下，看着桃理绿：“你确定要听我说？”

桃理绿点点头：“嗯。没关系。你说吧，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

“大一成为你的教官不是意外，我买通原本的那位生了场病，顶替的位置。”季越白说着打量桃理绿的神情。

很惊讶，像是猝不及防被冲击到了。

看来不是这件事，他想。

桃理绿的确被这个来自过去的信息震惊到了，她看着神情无辜温良的季越白：“那天你看到我了？可是只有短短两天，你怎么知道我读哪个专业？

“用不了两天。你那位学姐带错了路，应该不住北园。她从北园回学校的任何一处公寓，百分之九十九会经过足球场前面的路口。我等在那儿，送了她两张签名和一张合照。”

桃理绿无话可说，但还是没话找话道：“我学姐，柯栀子没和我提过这件事。”

季越白道：“我叮嘱过她不要说。”

“你一开始就是故意在接近我？”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是。我欠着你，总要还。”

“你已经还的很够了，不用再在我身上费任何心思，花任何精力，你明白吗？”她看着他，希望得到肯定回答，但又害怕他给出肯定回答。

“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做我想做的事？现在，我还让你感到困扰吗？或者说，你还厌恶我？桃理绿，请你说实话。”

桃理绿看向季越白，他在盯着她，像一头威严沉静的狮子，而她，是一只孱弱暗喜的羊。

她不由对自己的猜测产生几分怀疑，看样子他并不是在表演喜欢她。

“你喜欢我是认真的？不是因为内疚和歉意，或者出于什么责任？”桃理绿没有挑明问，本性让她选择了较为委婉的说辞。

季越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神情认真严肃：“桃理绿，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这两年来，他为她做了很多事，桃理绿有心有脑子有眼睛，当然看得到感受得到，她不是没有良心，她只是无法相信自己，无法相信自己能得到他真心实意不掺杂任何东西的喜欢。

自尊自卑自负自傲，让她无法坦诚说出来，因为她怕，她怕万一他的心意是假的，她会跌落得更低，低一辈子。

所以，她不会说。她不能让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变成自不量力的小丑。

当然，她也不太愿意承受季越白好像把她当做负心人，而他自己是个受气包的压力。

她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一个狡猾的恶作剧般的反击念头。

他会是什么反应？她突然很想看看。

看看他们两个到底是谁真正地站在悬崖边上。

反正她不吃亏。桃理绿有些报复意味地想。她不清楚自己想报复的到底是什么。她只是打开手机，扫了一眼时间，7点33分。

“桃理绿。”季越白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出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桃理绿道：“我知道。还没到零点，约定在你那里还作数吧。”

“你想做什么？”季越白的身体越发僵硬，右手握着玻璃杯已经好一会儿没动，像是脑子遗忘了手的存在。

“我想我们还有时间做一项任务。我还能要求你吗？”

季越白看向桃理绿，她没有习惯性地躲开他的目光，反而直勾勾地看着他，但身体姿态出卖了她，她在勉强自己，很不自在，道：“你说吧。”

“你坐在那里，闭上眼睛，不要动，保持五分钟。”

季越白没有立即执行，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你想走我不会拦你，不用这么做。”

桃理绿看着他，这次颇为坦诚：“我还没准备走。”

季越白看着桃理绿几秒钟，像是要确认她的话，然后合上了眼睛，面向窗户，右手放在餐桌上。

桃理绿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雨，觉得它们很应她的心情，紧锣密鼓，急促促地紧张，不安，犹疑，害怕，还有不可言说的兴奋和激动。

她把目光游弋到季越白身上，这还是她现实中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毫不避讳，不带任何目的地看他，她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骨相精致优越，像是造物主精雕细琢的完美作品。

眉弓，眼窝，睫毛，鼻梁，嘴唇。

桃理绿目光在他的唇部多停留了会儿，她终于起身，褪下拖鞋，赤着脚，走向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的季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