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宋玉慈还未从蒲团上站起来,便听到门外有男子的脚步声渐近。
“哎呦世子您回来怎么不先去见侯爷和夫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杨嬷嬷拦在门外,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
“夫人新婚头一天就罚世子妃跪祠堂,岂不是存心让我面子上过不去?”男子的声音清朗,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玉慈站起身,回头看向了门外。
因着系统加速了时间,现在已是晌午,耀眼的日光照在萧云策还未卸下的肩甲上,泛着冷光。
那人步子大,三两下就将杨嬷嬷甩在身后,大步跨进了祠堂。
萧云策对上宋玉慈的目光,呼吸微微一滞。
屋内光线明亮,照在眼前穿着深蓝立领长衫的女子身上,看起来好似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
女子肤如凝脂,面若桃花,脸上带着几分惊疑,丹唇微张,一双凤眸遥望着萧云策。
宋玉慈微微半蹲行礼:“见过世子。”
“啊,快,快起来,”萧云策忽然结巴了,抬手摸了摸头,目光从宋玉慈身上移开,落在了蒲团上。
玉慈柔声道:“世子车马劳顿,该先去休息才是。”
不知为何,萧云策看她的目光总有些闪躲:“我听说夫人罚你,就先赶了过来。”
玉慈摇了摇头:“是我早上犯了错。”
听了他的话,萧云策忽然左右看了看,而后神秘兮兮地上前凑近一步,挨着宋玉慈低声道:“夫人瞧我不顺眼,日后肯定挑你错处,你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宋玉慈被他的举动吓得心脏直跳,一时瞪圆了眼,不知道该答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声“好”。
萧云策退了回去:“随我去前厅见侯爷和夫人吧。”
玉慈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跨出了祠堂。
这一路萧云策倒走得不急,只是二人一时无话,气氛有些沉默。
宋玉慈看着他的背影,前世记忆不禁浮上心头。
前世萧云策对她也算不错,二人虽然只有夫妻之名,但他依旧非常照顾宋玉慈。
只是后来她做错了事,害得萧家满门抄斩。
想到这,玉慈心中一阵愧疚。
虽然系统已经告诉她,前世的事情都是由别人安排好的,但一想到那些事情终究还是出自她之手,玉慈心中不免难受。
萧府修得阔绰,从祠堂到前厅足足走了一盏茶,还未进门时,宋玉慈便听到袁夫人同外出才归来的靖北侯在告她的状。
“这新妇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但我瞧着也太不懂规矩了些,早上敬茶不仅迟了,还——”
“见过父亲,见过夫人。”萧云策打断袁夫人的话,抬腿跨进了屋里。
袁夫人方说了一半,此时心里正憋着一口气,立马对着萧云策撒了出来:“世子如今才娶了媳妇就忘了爹娘,连回府的规矩也忘了,巴巴地就跑到祠堂去了。”
靖北侯对此似乎也有些不满:“云策的确失了礼数。”
萧云策拱手弯腰行礼:“儿子知错。”
靖北侯面色稍霁:“也罢,看在你新婚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萧云策起身咧嘴一笑:“多谢父亲大人体恤。”
袁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靖北侯扭头看她一眼,将她的话都噎了回去。
“吱嘎——”房屋的门被人合上,随后来人坐在了茶桌前。
“我只在屋里同你坐上一个时辰,你不用担心。”萧云策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道。
宋玉慈坐在床边,有些不安地绞着手里的素帕。
依着新婚的规矩,他们是要同房的。
但二人结婚前连面都没见过,毫无感情基础,更别提……
看着萧云策似乎的确不会乱来,宋玉慈暗暗松了口气。
只听萧云策又道:“你嫁我不过是联姻,日后我不会为难你,但明面上,你我还是得装一装,好叫两家安心。”
说这话时,烛花的影子照在萧云策脸上,他的神色晦暗不清,叫宋玉慈摸不准他的脾性。
“多谢世子体恤。”宋玉慈垂着眸,目光落在地毯上的双喜鸳鸯花纹上。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揣着心思,屋里安静下来。
萧云策借着仰头喝茶,悄悄斜眼瞄了一眼宋玉慈。
女子换了身轻薄些的紫色长裙,手里握了一卷书,正倚在床边专注地阅读。
成亲前,军营里的弟兄听到他要娶宋玉慈,纷纷表示同情。
无他,只因为这姑娘实在“恶名远播”。
宋玉慈是家里的独女,宋夫人又去得早,因此宋尚书便格外疼惜这个女儿。
从小便是要什么给什么,得不到也要抢过来,好好一个姑娘,愣是让宋尚书惯成了刁蛮跋扈的性子。
不过今天一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