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疯了
而死的女子,若抓回去则是暗无天日的折磨,就这么死吧,也算是一种解脱。
可指尖的疼痛袭来,让她忆起宛如的期许。
她不能死,她要活着,纵然如狗般,苟延残喘,她也要带着宛如的期许走出大山。
男人扯着沈皎的头发把她扔进屋里,用狗链子铐住沈皎的双脚,他对上沈皎猩红的双眼,怒骂道。
“今晚就办了你。”
沈皎着一身被凤仙花染红的粗布充当喜服。
村里的女人过来帮忙,沈皎蜷缩在炕上,望着窗外枝丫生出嫩叶,呆呆地问。
“为什么。”
女人们面面相觑,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他们不可能那么快,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沈皎转头,目光泛着寒意,却已枯竭,麻木,溢不出痛苦。
明明她们也是被拐来的,只听她们道。
“你们走了,我儿子怎么办。”
“别做梦了,你们逃不掉的。”
“我们逃不掉,你们也别想逃掉。”
……
女人们七嘴八舌说着,沈皎望着她们的嘴巴,看见牙齿枯黄,看见她们说话时的唇形扭曲。
原来,人是会被同化的。
沈皎苦苦一笑,只觉得莫大悲哀。
夜深,屋外男人把酒,言笑腌臜,村长拍了拍张娃子的肩,望着屋子里的人,意味深长道。
“明晚给我送过来,田地随你挑。”
张娃子酒醉,满脸通红摇头道:“不行,媳妇是我的。”
老妇人赶忙拧了把张娃子的耳朵,谄媚向村长点头哈腰。
“好嘞,您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男人们的吆呼中,张娃子推开房门,摇摇晃晃走进。
沈皎双手被粗绳绑住,手腕被磨出红痕,铁链子响动,她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愤恨与恐惧吞噬了她。
男人目光猥琐,伸手摸向沈皎白嫩的脸,少女偏头狠狠咬住男人的手掌。
用尽了浑身力气,不断不休,如一头撕咬的野兽。
“贱人。”
男人惨叫,一巴掌拍向沈皎,生生给拍晕了。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进来,嗤笑男人驾驭不住媳妇,老妇人见样道:“别是给拍死了。”
“不会的。”
张娃子将笑得背气的人都轰出去,夜里忽又下起暴雨,风驰雨骤。
村民们被淋成落汤鸡,不再看热闹,纷纷回家。
夜黑,男人左半张畸形的脸因笑而抽搐,他望着昏迷的沈皎,用结满污垢的手解开裤带。
“看你还犟不犟,从今以后,我张娃子可是有媳妇的人了。”
可下一刻,鲜血四溅在土墙,男人的脖颈被长刀生生捅穿,血窟窿狰狞。
他睁大眼珠子转头,声嘶哑如割喉的公羊。
春雷如蟒,雨水顺屋檐飞泻。
陆之慈身姿欣长立于夜色,刀影寒气逼人。
陆之慈走进,拔刀狠戾挥之,带着抽出的血肉,男人头颅落地。
陆之慈踏过尸体,用刀小心翼翼砍断铁链子,解开麻绳。
春雨寒凉,他脱下玄色锦袍盖在少女的身上,将平安福放至她胸前。
动作温柔谨慎,怕惊扰她难得的酣眠,与方才杀人不眨眼的少年截然不同。
他目光从少女脚踝的红痕,移至地上的尸体,目光森然。
“头颅捣碎喂鱼,身体扔去喂狼狗。”
芊影问:“那些村民呢。”
“屠了。”
他起身凝视雨夜,冰冷道。
大雨瓢泼,血水四溅,那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哀嚎与求饶交织在一起。
而少女睡得香甜,陆之慈覆着薄茧的手捂住她的耳朵,目光凝在她的睡靥,他便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目光移至断指时,那疯呆子嘴角溢出一抹轻笑。
沈皎不能死,她要好好活着。
她抵得上他残缺的手指,任何伤她的,欺她的,辱她的,都得付出死的代价。
陆之慈在地窖里关了十七年,他不懂人事,不知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
他只能呆呆地观察世界,一点点学习。
从前,他对于人世的认知来源于地窖吞食虫子的老鼠和书上模棱两可的字句。
至于情感,说不上有什么情感,人们说他是呆子。
实际上,他就是什么都不懂,他是真冷血,真无心。
这层外皮下,可以说不算个人,在黑暗的地窖里被关了十七年,能走出个什么正常人。
他就像是个怪物,行尸走肉,用这层呆子皮伪装,无时不刻不观察四周,暗戳戳模仿学习他人。
走出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