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09

楚一逍看着面露惊恐的唐小果，还有点莫名其妙。

想笑就笑好了，为什么要憋着？这里又没别人。

那一家子许完愿出来，按照走的方向，应该还打算去山上的佛寺再拜一次。唐小果赶紧搜了搜，锦华庙主殿供的是观世音菩萨，对小孩好慈祥的，现在总算是去对地方了……

贝果庙太小，又没什么人来，她们在外探头探脑，很快就被里面穿着布袍的人发现，招呼道：“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外头太热，胡胥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楚唐二人对视一眼，垂着脑袋走进去，道：“打扰。”

庙内没空调，却比外面凉快不少，茶就是普通的茶叶，用井水镇着，喝个爽口。两人被安置在背面的台阶上，应该是被当做借地休息的游客了。给了她们茶后，就做自己的事去。

义工们穿着藏蓝色短袍，袖子用衣带扎高，搬出来一大堆保鲜箱，里面好像是各种猪肉羊肉，然后又搬出来口巨大的锅，把肉放进去，开始费力地揉，空地上顿时弥漫开好大一股肉味儿，有点腥。

虽说俗神祀不忌荤腥，但这是在做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那堆猪肉和羊肉被揉啊揉，然后开始煮。热气升腾，越煮，锅里的那堆肉糜肉汁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泽，感觉活活煮出了一个黑洞。

领头那人往锅里滴了半碗透明水，很快，腥味没了——不仅是腥味，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唐小果颤抖道：“这是何等的黑暗料理……难不成在寺里工作只能吃这个吗？”

她的猜测错了。不久就该吃晚饭了，几个义工打开自己的盒饭，里面有荤有素，空心菜水灵青翠，鱼肉玉白细嫩，特丰盛，香气扑鼻。

“怎么在这坐着啊，找你们老半天。”胡胥终于赶来了，没好气道：“以后等我去寺外面等。”

楚一逍：“那你不是进来了吗？”

胡胥也正琢磨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儿能进……”

难不成是这儿的俗神喜欢长毛的小动物？

“来的时候看到好几个道士和尚放蛊的，都雄赳赳气昂昂坐着缆车上去了。”胡胥摸着下巴道：“先在这等会儿，等他们抓得差不多了，我再带你二人去见见世面。”

楚一逍又扭过头去看他，“我们不一起去抓吗？”

唐小果：“你当是找派大星一起去抓水母吗？破芜都说打不过！我们不要去凑热闹了吧！”

她上来只想捡个漏的，要让秦志明回来还愿，总得留下点证据。……不过拍照能拍出来吗？不会拍进去就是只黄鼠狼吧？

“首先，我进不去那里，其次，费那功夫干嘛？我看着去了十几人吧，一人一拳足够把丫打成狗了。”胡胥言语间对那黄门颇看不起，“一个死黄皮子而已，不知道拽什么拽。”

同行容易成冤家，当年封建迷信……不，玄学界还欣欣向荣一片蓝海市场的时候，竞争多激烈啊，你给我下咒我给你放蛊双双吐血的事情可不少见。现在是因为人才凋零青黄不接，才抱起团来的。

这放在五大门上，就更明显了。似乎这五门还都挺互相看不起的，给彼此起了不少难听绰号，什么狐媚、野干、黄皮子、死长虫、偷瓜婆等等。灰门就不必特地起了，反正在人类嘴里也是没什么好话的。

楚一逍看向前面那热气腾腾的大锅，“领导，那个锅煮的什么，是拿来做粥的吗？”

胡胥看了一眼，了然道：“那是大羹，祭祀用的。用最新鲜的五禽肉绞成肉汁，不放任何酸、苦、辛、咸、甘的调料，无色无味，意为返璞归真。”

唐小果嘀咕道：“看着狗都不吃。”

“别乱说话。”胡胥怫然不悦道：“这是最纯净的天地之物，祭祀的最高规格礼遇，做起来相当麻烦。用你们人类的眼光来看，当然不觉得好吃了。”

楚一逍：“给你你吃吗？”

胡胥：“……不吃。”

是了。跟人类不人类没关系，估计上天入地不管找谁来都是不想吃的。但楚一逍并不认识几个神仙，就像不认识派大星一样，也不好太笃定。说不准就有神仙爱吃呢？

又等了一会儿，山上的那些人还是没有动静。楚一逍给破芜发了条长长的微信，问她现在情况如何，是否需要援助。

“小交际花吗你是？出去办个事微信都加上了？”胡胥凑过来看，“还是个正一道道士……哟，秒回！她怎么说？”

楚一逍说：“她说我错别字太多看不懂，让我发语音。”

胡胥&唐小果：“……”

其实唐小果也忍了很久这件事了，趁此机会开始教楚一逍用语音输入，终于解决一个心腹大患。很快，破芜也回消息了，说是她们也很纳闷，一伙人在锦华寺外面蹲了老半天了，除了蹲到小和尚偷偷去自动贩卖机那买旺仔牛奶之外一无所获。眼看天都快黑了，不知那黄鼠狼死贼死贼的究竟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