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鳏夫文学
你死在了诸伏景光的枪下。
诸伏景光不明白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他的面前,又是以什么样的手段控制他的身体扣动板机的。当他的□□与意识被分割开的那一瞬间、当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稳稳将枪口对谁你的那一瞬间,当子弹穿过你的额头的那一瞬间,他自己也仿佛被这颗沾染爱人血液的子弹射杀了。
早晨六点。
诸伏景光从睡梦中醒来,眼下一片乌青。他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每当他闭上眼,就会回忆起你死去的模样。时间像是滚滚的洪水,把他携夹着冲向遥远的另一端,又试图洗去你存在过的痕迹。距离你的死去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不知道你是如何提前找到公安并说服他们营救他的,你的死甚至为他省去了回归时必要的监视与评估。现在的他不仅恢复了“诸伏景光”的身份,还因为击杀一名组织成员后全身而退受到赞赏。
他听到这话时在心里大声反驳着,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未想杀过自己的爱人。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是一名公安,一名卧底在犯罪组织里的公安。他面上谦和,心中却只余一片悲凉。
正午十二点。
诸伏景光咀嚼着饭菜,让食物一点点被碾碎在唇齿之间,黏腻稀碎的口感令他有些作区。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明白。明明是过去最常吃的饭菜,明明为你亲手烹饪过无数次,明明被你极力称赞过成千上万次,在如今却只能让他反胃想吐。诸伏景光总是会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发现你的曾经。下意识地拿出两套碗筷、下意识地夹起你爱吃的菜,放到对面的碗里时才发现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的事发生过太多次,多到他甚至有一种你还活在他身边的错觉。
他回忆起你在饭桌上被热气氤氲得模糊的面容,回忆起你鬓边散落下来的几缕青丝,回忆起他替你挽起碎发时你染上淡粉的白玉般的耳尖。这些往日里的平凡却宛如一滩毒液灌进他的口中,发苦生涩的味道顺着食管流到他的胃里变成飞舞的蝴蝶。蝴蝶扇动着翅膀在他的胃袋里挣扎,再变成压抑的呜咽从咽喉里飞出。
下午三点。
诸伏景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你最喜欢的子供向动画片。他愣愣地盯着屏幕,思绪却被重新拉入回忆的漩涡。你身为黑衣组织的成员却对子供向动画片有极大的兴趣,他猜测或许是因为你的幼年只有无穷无尽的训练与任务,所以才会对电视里人物闪闪发光的童年充满向往。
你喜欢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侧靠在他的肩上。你黑色的发柔顺地从他的手臂流散下来,还有几缕不安分地贴在他的皮肤上像是有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挠了几下,令人发痒得想勾起唇角。诸伏景光想,要是他不是“苏格兰”,你也不是“白兰地”,让时间停滞在这一刻该多好。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驱散了冬日里的几分寒意。金色的波浪从桌上跃下,悄无声息地爬上诸伏景光的身体。他突然想起来你身上的味道。你喜欢把自己的衣物挂在阳光底下晾晒,直到它们变得暖洋洋的带着十足的阳光的气息。当你拥抱他的时候,明明是一身黑衣却像是藏着一个小小的太阳在他的怀里温暖他因杀人而僵硬的身躯。每一次呼气,每一次吐息都是独属于你的味道,它好像从诸伏景光的皮肤表层钻进去,悄悄包裹住了他冰冷的心。
晚上八点。
诸伏景光早早洗了漱躺在了床上,却依旧下意识地空出了一半的床,哪怕他知道那一半的位置已经不会再有人躺下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算什么。他的手搭在空荡的身侧,冰凉的触感从掌心开始向上漫延,流经他的手臂最终侵入心脏,冷得有些发疼。
你和诸伏景光曾在无数个夜晚相拥缠绵。他的手紧紧握住你的手,炽热的体温从十指相扣的地方传递过来,你常常被烫得想要挣扎。这样的感觉对于你这样常年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的野兽来说会有一种被烫伤的错觉,像是夏日里炎炎的日光,又像是生着火焰的壁炉。
而他总是会恰好的发现你的不安,用一个接一个轻柔的吻来抚平你的躁动。细碎的吻落在你的额头,落在你的眼角,落在你的脸侧,落在你的唇瓣,带着不容拒绝的怜惜,也带着他深沉而庄重的爱。每当你眼尾滚出一滴滴清澈的泪水时,他总会在其中看见自己的影子,他看见自己被扯碎,又被泪水黏凑在一起,最后消失在柔软的布料之中。
凌晨零点。
诸者伏景光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过去一个月的生活一样难以入眠。距离他关灯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窗外的月亮也踏着脚走到了树枝的另一边。他像是被拉入了一个永恒静止的地狱,这里除去自己的呼吸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又仿佛变回了年幼时躲在衣橱里的自己。
你死的时候是在笑的。当诸伏景光站在楼顶察觉前来追杀他的人是你的时候,他在那一刹那就决定要带着你一起离开组织,一起到阳光下生活。可他还来不及开口,就错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失去了控制抬起枪对准了自己的爱人,看着你依旧满眼笑意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