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千金堂回家
问道:“怎么?你还要报答我不成?算了算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怎么会是小事呢?如果兄长不送我,我天黑到家都是好的。如果你不说姓名,我心里过意不去。”后生笑而不语,辞了香芪往回走去。
到了半下午,家家户户都开始吃饭,香芪才拖着湿透的鞋子回到家中。梅氏上下打量她一遍,喜笑颜开,看到银锞子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当即用牙去嗑,“别是假的?”
“纪老先生是雁州名医,十里八乡的人都尊敬他,你不应该这样说。”
梅氏肩膀一耸,“名医就是好人吗?天底下最坏的就是医师,曾经有个女客去找医师看病,医师给她灌了迷魂汤,险些把她强.奸,你在外面最好小心点。”
“每次跟你说话都不开心,你为何一定要抹黑别人呢?你自己也没有多好。”
“我不好是事实,但是别人更不好,我也没有冤枉他们。”
“我昨天到浯溪,结冰了,没船,有个兄长推车送我回来,我问他姓名,他又不说。”原来,香芪自记事来,每遇着好人,都要将他们的姓名记下来,以图来日相报,如今已记下二十多人。
“什么?你昨天晚上在浯溪待了一夜?住店还是在亭子里?”“我们好多人一起在亭子里烤火。”
梅氏连忙擦了手,“你快躺下。”香芪撩开上衣,露出裤头,“我在这里系了个蜻蜓结,这个结还在。”
“这次是你走运,下次小心点。”“你不是说我丑,怎么会有人那个我?”
“你虽然丑,但是那些个光棍不看脸的,连猪都不放过。”梅氏又问,“那个后生为何要送你回来?他没动手动脚吗?”“当然没有。”
梅氏道:“还有这样的好人?那你就用笔写下来,免得你长大后,忘记他们的姓名。”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从五岁到现在,每一天发生的事,我都记得,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你记得个卵。”
香芪指着墙角,“小的时候,阿爸在这里教兄长唱歌,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1]”
梅氏捣衣的手慢了下来,那时邹奉宣还在衙门里办事,每月回来两次,但那时香芪才两岁,再后来,邹奉宣就开始去外边找事做,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几天,楚翘也大了,不再服他管束,邹奉宣只好一个人耍酒疯,没事唱两句。她身体的某处部位忽然柔软了一下。
“在雁州过得如何呢?你姨妈没留你过年?”“姨妈待我极好,我身上的衣物,都是她送的。”梅氏打量着香芪身上的衣物,“她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你小心被她卖了,还给她数钱。”
“你何苦这样说我呢?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聪明。”
“你?你是紫槐第一蠢!第二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