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暗许的姑娘
把她送出了府外:“颦姊姊,哥哥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来了。”浅笑,福礼目送她上了马车。
罗虔坐在西苑里,手攥得紧紧的,呆呆瞧着那棵青梅树,敛去笑容。
当晚祝熹回府,她破天荒没站在门口等他。
“霜霜,树上怎么没杏子了?”他边走边惊呼,“怎么那棵青梅树怎么也秃了!”
罗虔坐在正堂里,语调低沉:“摘完了。”
“以往不都是只摘一小筐吗?”
“今天想摘完。”
祝熹听着这声,心道不对劲:“你今天碰见何事了?”
罗虔脸上装无辜:“哥,我把颦姊姊赶出家门了,对她说了一些很重的话。”
“什么?你把人家赶出去了?”
变调的声音有些刺耳,罗虔的眼暗了暗。
“也不算是。不过我叫她以后不要来了,说你不喜欢她。”
“你这……无礼!怎么能轻易将一姑娘赶出府邸?”祝熹气得来回踱步。
“哥,霜霜知道错了。”她故意不时垂眸眨眼,睫毛扑闪扑闪的。
“你,也罢,我本来……等等,为什么要叫她不再来?”
她一急,随便扯谎:“她太吵了,话好多,我听得烦。这话你不要同她说,就代我道歉好了。哥,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
“好了,估计她也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吧……”祝熹瘫坐在椅里,“你倒也还知道给人道歉,只是以后不可如此行事了。”
罗虔瞬间兴奋起来:“哥,你刚才说你本来什么?”
“没什么,我本来也不喜欢她,不知如何才能将她劝走。”这话说得他莫名不好意思,有些慌乱地给罗虔盛饭,“快吃,你不是最爱吃酥肉了么?”
那晚罗虔吃了一满碗饭,还有一大碗肉。
说来,罗虔对她的记忆极少,只记得她每次来府时,着蓝。
深蓝,浅蓝,都有。
“姊姊怎如此喜蓝?”
“祝熹说蓝色极佳,我……”萧颦的脸微微红了,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扑闪着眼睛不说话了,不好意思地瞧着她。
罗虔没听见她说什么,目光全在她的眼眸上。圆润如杏,眉如远黛,眸子柔情似水,含羞带怯。
她觉得祝熹会很喜欢这双眼。
罗虔的那一番话,萧颦伤透了心,再也没来过洛府,而罗虔也再也没穿过蓝色。
她听下人们说,祝熹最不喜绛紫。于是叛逆如罗虔,紫衣大摇大摆穿上身。奇怪的是,她叫东姥买些紫布料时,祝熹分明听见了,却也不阻止。罗虔故意穿了在他眼前晃荡,他竟也不言半句。
此时想来,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霜霜,洛凛跟你说了什么?”祝熹从浅眠中醒来,有些呆呆的,有一缕发丝被揉乱了。
罗虔缩了缩手:“……没什么。”
好在颦姊姊一往情深,终于叫他回首。
一刻钟前,庭院几步远的小轩。
洛凛问道:“霜霜,知道那晚我为何要把你推进去么?”
罗虔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起这个,哥你可真是太不厚道了。”
“我那分明是在……”
“分明是置我于死地。”罗虔耷拉着脑袋,“我那天本就惹他不快了。”
“是么?我怎么感觉……”洛凛看向窗外的庭院,“他求之不得。”
“哥,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赎罪的么?”
洛凛微微挑眉,罗虔抱住脑袋:“我说我今后再也不忤逆他,也不会嫌弃他做饭难吃,不会和他吵架,就算吵架也要我先承认错误……总之就是各种不平等条约。”
“你就偷着乐吧,这还算轻的了。要不是我拦着,你离家出走第二天就被他拽回来了。”他抿了口清茶,漫不经心,“哪儿能快活到现在?”
“失敬失敬,谢过二哥救命之恩。”罗虔说着就要跪地,以头抢地。
洛凛也跟她诚惶诚恐,兄友弟恭般胡闹:“不必不必,要是徽知道了,估计也不睡了,直接拿躺椅砸我。”
罗虔毫不留情嘲笑他:“真可怜,突然觉得大哥对我蛮好的。”
“怎么不好?”洛凛无所谓地笑了,眼神无意识落在窗棂上,“你走了两年,他的心也跟着走了两年。”
罗虔想起祝熹单薄的身影,扯开嘴角,心弦紧绷,面上却懒懒笑道:“怎么会?我走的那天,他可气坏了。”
洛凛凉凉瞧她,欲言又止。
罗虔摸摸下巴,开始胡乱分析:“就算想我,也不至于吧。你知道的,祝熹以前打我是最疼的,哥你好歹还护着我。”
“是这个理。”洛凛点点头,不可置否。
罗虔见状,愈发有底气:“所以你说错了,祝熹他最多想我一个月。你看,像你,我感觉你没有多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