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终曲(一):缥缈的旧日之都(3-5)
了多久了。
这段时间以来,有多少失去本心的幸存者得到了雾气的庇护,又有多少为他们而来的调查小队屡屡请求和我做笔交易……这些孩子来的来,走的走,除去徘徊于我身侧的灵体们,我终是连个可倾诉的对象都没有了。
到底是我自己固执,失意之下,只觉迷雾永不会蔓延至归家之路,遂做出了留在这里的决定。?由自取,落得个??孑立也是应该的。
我应该是最早来到这地方的人,也是目前唯一一个真正探究到迷雾真理的人。不知是出于以上哪点,我无意间获得了迷雾的大部分力量,甚至有了支配它的权力——当然,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当我意识到时,作为迷雾主要核心的我早已失去离开的资格。虽然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干脆永远留在这里好了’的想法于此??,可在想法真的变现时,还是不免会有感伤和悔恨啊。
但换种看法,我确实也没有回去与故人相会叙谈的勇气了。到此处之初,我的心灵与情绪就已处于极端状态,再掺和了于这里积累的绝望、迷?、彷徨……很快,不论是外貌还是内在都发生了巨大且可怖的变化。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消退,有关家庭和过往的痛苦记忆也在淡去。这能算是好事吗?不能。我也同样忘却了自己的初心,背负的使命,还有再未能寻到的那重要之人的一切……
我只能趁自己还能够维持清醒的时候写下这些。用不了多久,想必我也会变得和那些迷失的孩子一样吧。除此之外,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用这股来之不易的力量去守护这里的一切。经过测试,即使我后面失去了人性也不要紧,附着了我潜意识的它会本能地代替我守卫他们。在我彻底苏醒的那一日到来前——假设真的有人听到了我发自内心的悲鸣,将我从梦?中唤醒的话,它们都会?尽职守。
说起来,好像有那么几位常常出现于雾中的来访者,虽说看上去显然不是误入,可也貌似对这片时空没有恶意。身为管理者,直接与他们碰面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每次都是凭借对他们在雾中动向的感知来将他们从这里引出去。希望在我昏睡的这些日子,他们可以顺利的从这里通过。
……只是为什么,从他们身上,我总能感受到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呢?”
君月细细地端详着这篇手记。文字间所夹杂的含蓄信息倒是其次,重点是撰写者的字迹——行云流水,笔酣墨饱,和她记忆中另一尚未相认之人的手笔非常相似。
(——对了,我之前收集的那些字条!)
她本是出于好奇心才把那些散落的看似毫无关联的纸条收在口袋里,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君月本兴致勃勃地伸手探向口袋以此比对,手在伸到袋子边缘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
“.…..是哦,我现在完全看不清字来着。”
真是有够扫兴的——君月“哈啊”地叹了声气,试着把那页纸撕下来也失败了,以她现在的状态试着强行记住也不太可能。无奈下,她只得把这发霉的心情抛到一边,转而关注翻出的另一本册子。
大致扫了眼文段,里边讲的全是什么医学、草药……女孩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逐字逐句地将其念出,以求自己的大脑能从这滔天大论中稍稍理解一点:
“呃呃,好吧……‘赤仙鹤草:全体被白色柔毛。茎下部圆柱形,上部方柱形,四面略凹陷,整体呈血红色,有纵沟和?线。只在阴冷,被(此处被涂掉了看不见)污染的土地上生长,较为少见。可于夏、秋二季茎叶茂盛时采割,除去杂质,干燥入药。寻常配滋补之物煎服或点酒,对咳血吐血、?疾、血?、脱力劳伤等有奇效。也有民间传言,此草可以净化负能量并将其送回源头,有助于睡眠,可谓天然的镇静剂……如若是以某种特殊方法熬制,虽能提升自愈能力,使心神稳定,看上去容光焕发。然而,长期照此服用下去,定会使人对此药产生依?性……这还只是副作用的一种——’不是吧,又来?!后面的完全看不见了啊……”
“这种能让你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的提示肯定是用来卖弄玄虚的啊。”
“说的也是——哈?不对吧!你是怎么看到的?!”
君月下意识地合上书本,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其实不用看也能猜得到,那趾高气扬的语气,除了那只乌龟外这里不会有其他人这样讲话。
然而那家伙好像完全没有这种自觉,在被君月狠狠瞪视后仍高傲地仰起头,挥着那双爪子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倒也算是蛮厉害的。
“这很奇怪吗?这一小片空间可都是我本体的一部分,感知到区区一张字条上的内容又有何难。你不更应该对你所在的地方总有解开谜题的提示感到不可思议吗?”
“唔,这个嘛,怎么说呢……”
习惯了。
君月把这句话憋在心里。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理所当然地当作闯关的一环也太诡异了点,即使忽略掉某些看着似曾相识的字迹及如同长久陪伴她一路的感觉……最后,她只能得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