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嘛黑
鬼帝酉思量最近不在冥界,亲随尤宣也跟着一起走了。头顶没了压力,元萝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孟婆讽她,“猴子称大王。”
元萝笑嘻嘻的,眼睛离不开还在喝水的小狸花。“可不能这么说,不论帝君他老人家在与不在,咱们做下属的都要前后如一,不敢丝毫懈怠。”
“前天我好像看到你将帝君殿里的茶盏拿来给这小猫喝水了,我得给帝君好好说说。”说着唤出月光鬼就要给帝君传信,被元萝一把抓住了手。
她顺手摸了两把,“姐姐这么顺滑的手,可不能用来工作,熬汤多伤手啊,接下来三天的汤,本帅包了。”
孟婆勾勾她的下巴,“懂事。”
——
说是元萝全包了,孟婆却也不可能完全撇开手。只不过现在她左手叉腰右手熬汤,再由元萝站在桥头一碗一碗地往外端汤,轻快了许多。
今天换了阴军统帅来喂汤,周围的鬼差都很拘谨,连交头接耳都没有了。
元萝手里的大马勺敲得邦邦作响,“下一个。”
游魂乖巧地上前,恭敬地接过孟婆汤,喝掉,走掉。
孟婆稀罕道:“要不你在这多待几天?有你在,这些个牛鬼蛇神的都乖了。”
“想得美。”元萝偷偷哼哼,流水线作业般地从锅里舀汤、装碗、递汤。那只从人间捡回来的狸花猫在她脚边蹭过来蹭过去。
元萝动了动脚,“白虎,回去。”
她动作不算小心,经常会有汤滴落到地上,万一被它舔走就不好了。
白虎抬头看了看她,无声地张了张嘴后,又蹭了两圈才爬走。
豹尾几乎是盯着白虎走的,前后脚地蹭过来,“统帅,那猫……”
元萝抬眼看他,“怎么了?”
“这猫还未受戒……”伤了阴军统帅,就应该要送到罚恶司狠狠判!
“受过了呀,我狠狠教训了一通呢。”骂的可都是喵语,一人一猫互相喵喵了一个时辰。
豹尾不信,那猫身上未伤分毫,定是统帅心软,饶了它一命。但他以元萝号令为尊,面上不会再说一二,统帅心思慈软他可不是,若是被自己抓到什么把柄,定要将那猫剥皮抽筋、白骨留在黄泉路做众魂界石。
豹尾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是忍不住地越来越委屈。
元萝清楚他的脾气,安抚他,“那哑猫确有不一般,但在凡间能看见我且伤了我的屈指可数,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它到底想做什么?”
元萝的居所不算小,白虎脚步轻俏地在每一间房间都逛了一遍之后,卧在她床上睡着了,睡容踏实,憨态可掬。
泣云天中鬼差不少,元萝不在时,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就算是在卧房中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哎,听说了没,‘跖’又来偷魂了。”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刚好撞上咱们统帅了,双方交手那叫一个激烈!对方打不过,从裂天渊溜走了!”
“那可是裂天渊啊,咱们冥界除了统帅有事没事去那坐着,再没别的鬼敢靠近了吧。那‘跖’能堂而皇之地从那里逃走,莫不是个人吧?”
“人能随便下咱们冥界吗?!不能吧?是不是人间那些吸天地灵气的修道之人?反正不是咱们鬼。”
“统帅也这么想,准备带着四大妖暝使上人间探查呢。”
猫耳突然一动。
“嘿嘿,帝君跟统帅都不在的日子,那跟神仙也没差了吧?”
“想什么呢你,帝君跟统帅不在,那拘魂使、孟婆大人也能不在了?咱啊,还是老老实实打扫干净这泣云天吧。”
刷刷扫地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元萝踏进院子时,打扫的鬼差早已不在,泣云天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但实际上,这小小的泣云天中住了有九九八十一个鬼差,各司其职,将这里管理得井井有条。
元萝腰上配着一个酒葫芦,里面装的是渡身酒——这是每个冥界人上人间必备的防身之物,饮了它,能不惧日光照耀。
以元萝的修为倒不用喝它,但她总爱装上,因为味道确实好。
她推开自己的卧房,房间内空无一人,连猫也没有。
“咦,不是说在我房里睡着呢吗?”
元萝马上就要上人间了,归期难定,想着把白虎也带在身边,可是竟一时找不到它。
二翘环视了一圈房间,“大人,鬼差的确是见到哑猫进去了,未再出来过,可能是翻窗溜出去玩了。要不,我让泣云天上下都一起找找?”
元萝想了想,“算了,也不是非要带它,你们好好养着就行了。”
“是。”
卧房内恢复寂静,片刻后一只狸花猫从锦布窗帘后绕出,轻巧地跳上床,继续卧睡。
——
“跖”是一个神秘组织,千百年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