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
覃霜收起药碗轻轻地退了出去。
前脚刚出门,后脚就便见到了迎面来的面若桃花的梁远生。
他朝着自己挤挤眼道:“如何?阿靳把药都喝了?”
“药是喝了。他现在好像很累。”覃霜轻叹一口气,惆怅道,“许是我又惹他不痛快了。”
梁远生含笑拦住她:“先别急着走呀!在我看来,阿靳待你与旁人是不同的。”
她想到方才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又想到之前把他当作九鸣,误打误撞对他做了一连串没大没小的事情,真是尴尬至极……必定是把他得罪得透透的了。“他这次受伤,我挺过意不去。”
“我可没开玩笑。你瞧他那模样生得还好吧?我俩比武认识到现在,他身边倒贴上来的姑娘不在少数。他贯会逢场作戏,可他又不是活菩萨,哪会阿猫阿狗都随便乱救啊……”他又道,“姑娘,你就是那个例外!”
覃霜先一愣,继而疑惑道:“江公子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钦慕他的人自然多。兴许……只是他眼光高。”
“你难道不觉得他对你不一般?”
覃霜认真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是梁公子想多了。他救我也许就是好心罢了。我之前已经三番四次得罪了他,若再害他跟我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就不好收场了。”
“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梁远生一脸坏笑道,“那你对他可有意?”
覃霜躲开他的眼神,道:“我、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不过就是因为他长得像九鸣,看着实在亲切罢了。
“那……”他弯下腰,凑近她的脸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看着梁远生那双精明勾人的桃花眼对自己眨了眨,覃霜的脑海刹那一片空白。
又听闻“嚓”得一声,几步之外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走出来的男人脸色苍白,神色平静吐出两个字:“进来。”
她偷偷瞥了一眼一脸坏笑的梁远生,又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江沉雪,选择了后者。
虽说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多少回了,但这次进来,覃霜还是感觉到了紧张与局促。这天色也不早了,马上就要用晚膳了,方才不是又打发了自己,怎的又让自己进来。
刚才门外面和梁远生的对话,也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听见。
江沉雪又坐回了榻上,继续闭目养神。
覃霜看着他不大好看的脸色,怯生生道:“江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床上的男人淡淡地抬起眼,眼神意味不明:“你不跟着我,难不成跟着他?”
覃霜脸上莫名一热,辩驳道:“我没有要跟着他。”
“覃姑娘是真想给子敬,当‘四姨太’?”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四姨太?覃霜背后蹭蹭开始冒冷汗。
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梁远生已经成亲了,竟然还娶了三房?按照梁远生的说法,这个人和他自小认识,那么这个男人应该年纪不小了。
“你多大?”
“二十有四。”
覃霜一顿。这么一算,他们还真是差了挺多岁数。她还喊他小字,真是万万不妥。只是这个岁数寻常男儿大多都已娶妻生子,他又怎会没有心仪的女子呢……实在奇怪。
江沉雪一双眼轻轻眯起:“你在想什么。我来猜猜。”
覃霜急忙道:“没!什么都没想!”
“我有心仪的女子。”
覃霜又是一愣。
怎么一会儿说话弯弯绕绕,一会儿又这么直白。
她为难地看了看这个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实打实只有一张床榻。他病着若是非要她陪着,她上哪里歇息去:
“你刚才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住在这儿?”
“怎么,你不愿意?”
覃霜尬笑了两声,硬着头皮道:“也、也没有不愿意。”
总比被梁远生拉去当四姨太要强上许多。
“劳烦姑娘等会儿伺候我沐浴更衣,晚上委屈你,打个地铺。”
覃霜顾不得懊恼,整个人就坐不住了:“梁公子这山居别院这么大,定是有许多得力的人伺候。你稍等,我立马去给你寻一个细心妥帖的婢女来!”
“慢着。”他将她喊住,和颜悦色道,“不必这么麻烦。我这人比较谨慎。不熟悉的人近不得身。就你来便可。”
覃霜整个失语。可他的表情过于平常,一点也不像故意为难她的模样。
虽然覃霜也伺候端王的起居,但是沐浴更衣这种,却从未有过。她一直忌惮与男子的接触。虽然自己不讨厌江沉雪,但要说近身伺候,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拖着步子走到屏风后。淡黄的浴桶半人之高,小厮已在里面盛好了热水,平静的水面浮着一层层暖雾。
一股热气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