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之后

莫晓冷冷地冲姬覆哼了一声：“世家贵阀。”然后转身赶往另一处——他主持这座官邸里所有的工作，今晚的易氏谈判只是任务之一，后面还有大量如何安置疑似的工作待展开。他没有时间精力耗在这儿陪姬覆等消息。

古潜的声音追在后面瑟瑟：“叫她……回来……”

并没有人理他。

古潜成捂心西施，心碎成渣：等一个象易云嫦这样的超级疑似容易吗？古战场真的要崩了你们不信吗？来年很可能是死亡裂缝四处开花年，尸变狂潮年……你们就不要太相信凭联合部队那样的普通人大军能筑起一道冲不散的人肉堤坝冲啊啊啊啊啊啊……崩溃的碎语他说不出口，所以真没谁没把那声“叫人回来”放在心上。

姬覆目送莫晓走出一段距离，这才出声叫道：“莫晓，”

莫晓头也不回，声音一如既往地直平没有起伏：“行了，我会关注到十一点。十一点后如果易家没有动静，这件事就算完了。但是十一点前沙市如果传来易萍已返或易氏有异动的消息，请恕我使用当年馈赠予我的特权。”

姬覆莫名挑眉，似乎很惊诧：“那种一次性的特权你还留着？”

莫晓微微偏了偏头，露出半边模糊的脸部轮廓：“我不关心灵界的生死，但如果谁敢侵犯地主权益，哪怕明天就是灵界毁灭，我今天晚上也要想方设法弄死她。”

姬覆敛了笑容：“莫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不肯相信我们一次？”

“我不能相信的对象是世家贵阀。”莫晓沉声说，“只要你们一天披着世家贵阀的皮，我就一天不敢相信你们。”

姬覆的姬氏也是沙市的十六大贵阀之一。

姬覆叹了口气：“并非所有的世家贵阀都腐朽发烂，总有一些世家贵阀的子弟象我这样还算是可造之材。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和昨天告别，和自己和解吗？”

莫晓的背影顿了顿，什么话都没有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光区。他的背影慢慢被黑暗吞噬。

古潜听出了一个故事：“莫晓怎么回事？”

姬覆耸耸肩：“说来话长。”

古潜猜也能猜得出一个大概：“他和世家贵阀有仇？既然有仇，怎么还在世家贵阀手下做事？”

公家是地主和世家贵阀联手组建的执法机构。但地主的发言权较少，以世家贵阀的利益为主。莫晓看上去对世家贵阀嫉恶如仇，在这儿呆着难道不会感觉窒息吗？还不如辞了这份公职在外面随便找份工作，到哪里不是生活？

姬覆收回视线，温和笑着看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外围世界大不大？”

古潜愣了愣，十分肯定地回说：“大。”

比起古战场那个小旮旯弯大太多了。他从基地赶往夔地沙市时，坐的配备最优越的超音速飞机。从基地起飞，到夔地沙市只需要连续飞行三个月的时间。一路上峰峦迭起，沧海桑田的景致过目而逝，好像什么都留在心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看着月落西山，日出东方，高空俯瞰目光所极之处望不到地的边界。

山水相依，绿澜绵延，大雁横穿斜阳定格在视野之中，扑面而来浩渺开拓直撼人心。

姬覆笑了好久，摇摇头低喃：“不，外围世界很小。”

“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