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第九天
阿晚和流花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变得不一样的王县令,之前王县令哭哭啼啼,不说像一个坐镇一方的父母官,甚至连一个读书人的风骨都没有。
阿晚几人躲在房言身后,听了几句就不耐烦,不由对他有些轻视。
而房言却终于坐直了,王志虽然身处边疆,远离朝堂。
但据房言离开皇城时所探查到的消息,王志在他那一届举子中是出了名的才华横溢,为人宽厚有礼,只是运气不太好。
如今王志终于表现得正常了,房言也做出认真听的样子。
王志接着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读书人,在黛城说话也是不管用的。万幸还有一些心系朝堂之人愿意跟随于我,才能勉强把黛城县衙这个架子支应起来。”
“侯爷想看下官的住处,不用多走,就在县衙后面,我开辟了一块田地,平日里也会劳作。”
听见王志描述自己在黛城的处境,他后面的两个捕快不由得抹起眼泪。两个大男人,站在终于撑起风度的王志身后,期期艾艾地抹着眼泪,像极了房言一众人在欺负人。
阿晚不禁咽了咽口水,将自己的身体往流花身后藏了藏,躲避那两个捕快委屈的视线。
随后王志便领着房言一行人往屋后而行,原来屋子一边还留了可供一人通行的小路,路上随意垫着几块石头,虽阻挡了泥巴,却让走路的人颤颤巍巍。
走过小路,发现后面果然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上面种植着粮食,但明显可以看出主人饲养作物的能力不怎么样,植株长得零零散散,一看产量就不怎么高。
再远一点就是一间单独的小茅屋,从空地旁边走过,发现小茅屋里面摆着满满的生活用品,一个小角落还用各种奇形怪状的木头搭了一个书架,上面确放满了书籍。
房言随手拿了一本,发现书本的纸页已经摩挲的起毛了,随手翻开,里面也是新旧不同的笔记遍布。
房言不禁叹了一口气:“你既然如此艰难,为何又不与朝廷言语?”
整整十年,朝堂从未听过来自黛城的诉苦,甚至房言来到黛城之前,王志昔日好友还以为他在黛城只是仕途不得意,别的并不差。
毕竟,黛城每年的政绩在整个国家排也是数得上名号的。
谁知黛城的一县之长却过得如此清贫,甚至称得上是艰苦的生活。
王志沉默良久,才说道:“侯爷,刚到黛城时,我也是有着雄心壮志,想要干出一番事业。”
通过王志的讲诉,几人才知道,王志刚刚被任命为黛城的县令,对于黛城有着极大的希望,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对于被任命为将军,常年居住在黛城的原雄十分看不过眼。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王志自然也是想要压过原雄一头,成为黛城真正的掌控者。
可刚刚进入官场的王志太过天真,他一个无权无势,几乎相当于是被贬谪到黛城的区区一个县令,怎么斗得过手握兵权,在黛城植根多年,与朝堂还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原雄呢?
不出意料,王志失败了,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王志眼睛黑沉沉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含着血泪:“很快,县衙中的大部分衙役都辞去了职务,离开了县衙。我空有县令的名头,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过向朝廷求助,可是原雄做的很高明,他没有大张旗鼓的做,一切都是那些人自己的选择。若是声张出去,不是身为将军的原雄为难人,而是我这个黛城县令无能!”
人生地不熟的王志在黛城是举步维艰,幸而王志坚持了下来,再加上原雄也不敢真的逼死一个朝廷县令,两人便这么僵持下去。
听完王志的表述,流花有些义愤填膺,看上去恨不得狠狠骂一番那个该杀的原雄将军,被阿晚和青叶联手给拦住了。
流花还是有些不平:“那个原雄竟然那么坏!”
阿晚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王志描述的原雄很可恶,但这毕竟是他的一家之言。
看都十年了,王志还好好地做着他的黛城县令,那原雄估计还没有坏到骨子里。
房言没有顺着王志的话同仇敌忾,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在朝中时,常常听到大人好友向陛下夸赞大人黛城治理的极好。但按照大人所言,县衙衙役几乎全都走光了,这许多年黛城的政绩竟都是原雄做的吗?”
原本因为茅屋小,远远躲到外面的两个捕快,一听房言这话,立马跳出来为王志抱屈。
捕快:“哼!原大将军贪图享受,怎么会管我们普通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开采黛城石矿,鼓励农耕,都是我家大人主导的!”
房言转头:“哦?”
捕快看房言不信,气冲冲地解释道:“原雄从来不管城中的百姓过得怎么样!是大人一家一户劝说百姓,城中才有这般繁华的景象!”
“既然王县令做的那么好,应当是已经取得了黛城的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