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阿楠
月明君定定地审视了阿楠一会,才道:“这……反正你是帝君的弟子,我也不怕你泄漏出去,这个计策便是瞒天过海,鱼目混珠。我夜观天象,明日夜间大雨后,待后日凌晨,便是岚雾最浓的时候。只要趁那时,有人率一队兵马突围而出,假装我们大军突围,引开敌军大部分兵力与关注,剩下的人同帝君,都可以从这谷中出去了。而来援助的十万大军已在来的路上,明日晚间时分,便能抵达谷外三百里处待命。介时信号一放,我们突围的人马趁对方不备,先杀将出去,佯装溃逃,引得对方大部分兵力追杀,先解山谷之围。等敌方快追上之时,前方军队早已与埋伏的十万大军汇合。如此前后夹击,定能杀得敌军片甲不留,非但能解帝君之急,更能歼敌主力,令其无法再对其他要塞造成侵扰。指不定天魔这一战,决胜点便在于此了。”
“只是……”月明君又叹气道,“此计过于凶险,若突围的军队没能与援助大军及时汇合,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阿楠将他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不解问道:“为何不让援军直接包抄敌军后方,同山谷中帝君的人马来个里应外合?”
月明君道:“不可。这山谷前低后高,后山上除了瘴气还有妖兽,普通兵士根本无法绕过。谷外那条河,水深湍急,又宽达几十丈,难以泅渡,唯一两条通出去的石桥都被敌军把守住。为防有人从阵前攻入,河岸前侧重兵把守。一旦有援军过来,怕是立时会被敌方发现,一时赶过不来不说,恐怕还会激怒敌军后尾部队,立时便会填平这山谷……只有河两侧及后岸,防守略为人少。所以我们才想到,从后侧突围。介时趁着大雾迷眼,敌方看不清我方真实突围兵力,被引诱上勾,将大部分敌军吸引走。”
阿楠点点头,原来如此。也难怪帝君不同意,确实风险太大。若是援军一个没衔接好,怕是便如同引狼出去的肉,有去难回了……
月明君又道:“他方才也没同你说吧,之前魔域之人使诈,帝君为救三殿下而侵染魔气,灵力被封,身负重伤,此次战役,天庭三殿下亦随之出征,帝君原安排他在营后参谋。可三殿下……年轻气盛,立功心切,不顾劝告多次上阵前冲锋。前日他同那魔域九皇子对上,二□□脚功夫、修为灵力原不相上下,却不想那柳成亦诡计多端,他手中那柄青竹铁扇除了能当兵刃,竟还可释放瘴气。三殿下与他短兵相接,一时不察,吸入了扇上的骷髅头喷出的瘴气,灵力顿失,力气不济,眼见着就要被骷髅口中叼着的短刃一刀封喉,所幸帝君及时出手,挡开了那柄短刃。可不想那骷髅头竟从扇中飞出来,张口就咬在了帝君的手腕上。即便帝君立马将那骷髅头拍碎,却被它齿上所沾的瘴气疠毒所伤。若是不能及时以昆仑莲池的雪水内敷外洗,拖得时日久了,即便毒能化去,也会对帝君的修为造成极大影响,甚至……”
阿楠失声问道:“甚至什么?”
月明君道:“甚至影响帝君的神丹天元。”
阿楠顿时呆若木鸡,只觉当初渡劫那般大的天雷瞬间劈在她脑门上,几乎把她劈得愣住了。帝君他……竟是受了如此重伤,甚至还会影响到内丹和天元?他可是上古时期便从星辰中诞生、在昆仑雪山莲池化形得道,可与天地同寿的神明啊!一般的招式法器莫说伤他了,怕是连近他的身都难。柳成亦那扇子上的骷髅究竟是什么来头,竟将他损伤至此?
极度的震惊过去,便是极度的愤怒涌上心头。该死的柳成亦!亏我想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几次对仗都对他手下留情,他竟敢,竟敢将帝君伤成这样?
阿楠拳头捏得格格作响:“那柳成亦如今在何处?我要去宰了他!”
月明君忙道:“他被帝君一掌拍碎了胸骨,吐血昏迷,想是在大帐中疗伤吧。但是,真君莫要冲动,如今敌众我寡,帝君同三殿下皆身受重伤,五万大军仅凭几位星宿将军苦苦支撑。真君要再有个万一,我方岂不是更没胜算可言?”
阿楠一时也想不出出气的法子,气得只好暴捶大树泄愤。
夜深露重,星光微微。
阿楠躺在树杈上,望着遥远天际闪烁的星际,辗转反侧。
忽闻树下有人声响动,阿楠赶紧屏住了呼吸,缩在树上一动不敢动。
只听一人低声叹道:“唉,如今这形势,真是十分艰难啊。帝君他老人家深受魔气浸染,灵力修为消散大半。若是他身子安康,带着哪怕这不足五万的兵,也冲得出去。”
另一人回道:“是啊,虽说援军也在路上了,但若是天象不准,明日不下雨呢?怕是对面不给我们等到援军的机会,明日就要趁机攻过来了。”
阿楠侧耳细听,这两人的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帝君手底下亢宿同角宿两位将军。
亢宿道:“但愿月明君的观象术能准点……可你也别忘了,帝君身上的魔气瘴气,还须及时赶回昆仑的雪莲池去化解。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身体越是不利啊。等,又得等到什么时候?”
角宿叹道:“可不是么,那柳正亦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