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生的三人
政王过于相信了,她不知道鸿汇商会对西梁的重要性,恐怕也只会顺着顾辞的意思来。”
可林焕又低低地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不一定了。”
徐伶本来心情沉了下去,闻言又惊讶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亲政,至今不过几个月,或许有很多人的想法都还停留在曾经,停留在陛下信任顾辞的那几年里。”林焕神情从容,“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吃了后悔药以后。”
徐伶不解,“什么后悔药?”
林焕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问,“准备入宫,我去和陛下说说鸿汇商会的事。”
······
赵宝琮在乾元殿看见林焕的时候,十分惊喜,“阿焕?朕刚命人去召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臣在入宫路上遇见了陛下派去的人,所以很快便到了。”林焕让身边的徐伶将礼盒呈上,“这是一些新奇玩意,陛下闲暇之余,可以放松一下。”
赵宝琮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都是一些中原的首饰和物什,虽然不甚贵重,但胜在新鲜,都是西梁见不到的。她脸上浮出惊喜的笑,看向林焕,“有心了,阿焕。”
离得近了,她便嗅到林焕身上有淡淡的烟气味道,“阿焕,可是府中哪里走了水?怎么衣服上沾了烟味?”
“今天是家父祭日,入宫之前,臣正在祭拜亡父。”林焕掸了掸衣袖,“未及更衣,冲撞陛下,臣实在惶恐。”
徐伶默默地白了一眼。
“无事无事,祭拜宗亲是天经地义的事,”赵宝琮笑道,“再说了,有这么多新鲜玩意,倒是劳你费心了。”
“陛下日理万机,臣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过是帮陛下解解乏罢了。”林焕与赵宝琮相对坐下,目光中满是欣慰,“陛下现在专注于国事,愈发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了。”
“哎,之前荒废了那么久,想要立刻拾起,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是如履薄冰,摸索着前进而已。”赵宝琮真心实意道,“你既为帝师,当时时教习,怎么最近几个月都不进宫了?”
“臣当年受先帝之托,教授陛下经史子集,但说到底,还是要激发陛下好学的心。”林焕微笑着看着赵宝琮,“如今陛下懂得自己阅读历史和经典,已不需要臣时刻督促,臣也不必像个老夫子一样,天天拿着戒尺逼迫陛下读书了。”
“这是什么话!”赵宝琮挑高眉毛,“那些史籍经典晦涩得很,朕来回读几遍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若不为朕加以解释,那朕读这些岂不是囫囵吞枣,白费了那些时间?”
“好好好,臣遵旨。”林焕笑出声来,“那以后,臣便像当年督促陛下读书一样,先教再考,若屡次记不住,可要罚陛下去跪太庙了!”
赵宝琮也笑了。她发现自己依然是和林焕相处时最为放松——在顾辞面前,她时时警惕不敢松懈,在安涟面前,她又需照顾他的心思,唯恐一句话说错。唯独在林焕面前,她觉得自己才是赵宝琮,能够短暂地卸下皇帝这个身份。
她目光一转,看到了一旁的徐伶,“朕记着,你这个侍从,好像也跟了你许多年了?”
“是啊,”林焕应道,“他本姓徐,因家中有人获罪,受连坐被贬为伶人。臣看他有大家之风,落在教坊司实在是委屈了,于是便赎他出来,做了随侍的人。”
“对对对,朕想起来了,”赵宝琮猛地记起,“你叫徐伶,对不对?”
徐伶连忙行礼,“承蒙陛下记得小人贱名,小人惶恐!”
“帝师生活简朴,也不爱交际,但你也不能怠慢,须好好侍奉。”赵宝琮看着徐伶,正色道,“若敢阳奉阴违,朕可是要治罪的。”
“小人遵旨。”徐伶俯身一拜。
“你今天进宫,是有什么事?”赵宝琮寒暄了一会儿,也没忘了林焕此行是有正事。林焕清心寡欲,少有所求,能让他主动进宫的,恐怕不是小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臣有些疑惑罢了。”林焕语气平淡,并没有急迫情绪,“鸿汇商会,陛下还记得吗?”
“记得,”赵宝琮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好像是北齐的一家商会,先帝在时,这家商会穿越塔格沙漠,沟通了北齐到大梁的商路,也是从那时起,大梁与中原的商贸才渐渐多了一些。这家商会,怎么了吗?”
“商会本身倒没什么,但是,大梁征收的边银税,似乎与以往不同。”林焕一摆手,示意徐伶退下,接着说道,“税课司在几个月前,突然加重了对边境商队征收的边银税,这使得鸿汇商会以及各路小商人的负担陡增,不得已,只能削减商队的规模。臣向钱粮司询问了一下,大梁最近几个月的贸易税收的确大幅减少,故而臣不明白,陛下此举,用意何在?”
赵宝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你平时深居府中,怎么会知道边银税的事?”
林焕一笑,“臣在西京有一个鸿汇商会分会的朋友,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