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路

否认前半句，默认后半句。

观察所里真是卧虎藏龙啊。

“你也……”

“嗯，我也是啊，还有你房间右边的那个沈佳佳，她也是走关系才进来的。”杨子莹说的没错，果然公司里不忌讳这个。

“我是从植物观察所转来的，沈佳佳好像走的是后勤部那边的关系。”

沈佳佳……

林叶回忆了一下，就是自己刚从审问室出来，回到宿舍准备关门时伸脚堵住自己的那个观察员。

后来她们二人也没打过几次照面，倒是隔着房间门听见过杨子莹和她聊过几次天。

“谁不知道伊沙利亚人类观察所难进啊？这里福利这么高——我是说升到一级以后哈，大家都想进来，所以自然是有什么关系全都用上了。要是用了关系还是不行的话呢，就只剩一个‘曲线救国’的法子了呗。”

杨子莹传达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林叶切身体会到了尴尬：“啊……那……那也是挺厉害的哈。”

杨子莹比她早调来，在观察所的时间也比她长，因此如果说门路也是实力的一种，那么看来杨子莹的竞争力也挺强的。

“大家彼此彼此嘛。所以说呀，当知道你要调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难不好奇一下，都想知道你究竟是有什么靠山。”

“那么一年多过去了，大家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呢？”林叶低低地笑了一声。

眼看着就要到宿舍大楼，杨子莹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她简单想了一下，回答道：“嗯……不是什么大背景，甚至于可以说是很平常很平常，平常到让人很难相信你是通过那样的关系挤进来的。”

怎么了怎么了，有食堂阿姨做亲戚很丢脸吗！

“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来打扰你，就是因为觉得你身后的这个关系确实没什么用处。”

杨子莹挎着林叶往宿舍楼内走，林叶暗示她隔墙有耳，后者贴心地降低了声音，然后继续念叨。

“所以说如果我背后是个大靠山……”

“那你从入职第一天就会被前来社交的人烦死。”杨子莹打断她的话。

林叶点头，她好像懂了。

“可你既然没有足够敲开这扇大门的关系，又是凭借什么挤进来的呢？”杨子莹突然顿足，出人意料地迅速回转身体，与林叶四目相对。

她眼里的求知欲十分旺盛，林叶猝不及防，但也只能据实以告：“我也想知道，凭什么呢？”

多林公司表面看起来是个规矩森严铁面无私的所在，实际上依旧是人情的世界。

而这一层人情一样加持了实力的筛选。

杨子莹说：“按理说，能在观察所任职的人，观察能力肯定要很敏锐，我只知道对于直接应聘的应届生，公司会调取他学龄后历年的考试成绩；至于从内部调岗的话，则会综合判断这个人在原岗位上的表现。我的话呢，观察所与观察所之间的调任要方便很多，只要看我先前的观察记录就行——你呢？”

她露出很苦恼的神情，百思不得其解。

林叶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房间里，一眼就发现了钟表异常的杨子莹。

大概观察所需要的那种观察敏锐的人，正如杨子莹这般。

那自己又是靠着什么调过来的呢？

林叶挠挠头：“有没有可能……公司也是看到了我的观察记录，所以才动了调岗的念头？”

“你不是档案室的吗？”

“档案室也要交观察记录啊。”

“可你们没有观察对象啊。”

“那……也要交啊。”林叶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感。

“原来你们都不知道观察所之外的员工也要交观察记录的吗……”她弱弱地出声。

杨子莹怜悯地撇嘴：“好吧，这件事我真不知道。那么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你能到这里来，正是因为你写出了优秀的观察记录，在没有任何观察对象作为参考的情况下。”

她双手合十，好像终于想通了一道世纪难题：“这下对了，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呢。”

林叶哭笑不得：“好吧，看来咱们这里还是更追求硬实力一些。”

在房门口，杨子莹狡黠地乱用表情：“那也没用，你看上个月那个谁，和你一起被带走调查的一级，他能拿着那么多权，可不仅仅是因为会写观察记录呢。结果还是说开除还是给开除了。咱们这有个好处，走后门的人犯了事啊，不会牵连到开后门的人。”

果然是对八卦一点也不往心里去的局外人，林叶在心里感慨。

方树和自己明明是两个多月前被带走的，但是对于旁人来说，这没有区别。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一年还是两年，其实都没有区别。

大家在小日报上扒了底细，在茶余饭后做了谈资，然后就会把它忘掉。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