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希望
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自己湿溻溻的衣服,而是抬头看着出租后座。
课代表苍白的脸上满是惊讶和错愕。
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错过对视的这一秒,实在是太好了。
他抬起手,手心里是滴滴落雨,滴滴都砸在他的心上。
便缩回公交站的最里面,靠一点点站牌的檐遮挡躲雨。
“太冷了....”
他喃喃道。
回了舅舅家,他呆愣在了原地,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自己刚才计划干什么。
“同学,你能帮我叫余照出来吗?”
姜远看向那个总是面对他一脸惊恐的课代表,她害怕自己。
那么他最应该做的是,离余照远一些。
那个男生显然很心急,干脆叫了与他相熟的高山海。
“哎,高山海,你帮我叫一下余照。”
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这个周末妈妈的状态不太好,吃了药就躺在病床上,将被子的一角搂在怀里,手轻轻拍打着,也不知道是哄并不存在的孩子睡觉,还是哄她自己睡觉。
姜远走时,她还是那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妈妈的记忆好像停留在她那冷心冷肺的丈夫离家出走的那天了,那时候他还在上小学,所以在妈妈的眼里,他总是那个背着书包事事都要操心的小萝卜头。
9月24日
“下一站,宏光花园,请下车的旅客带好随身物品,前门上车,后门下车。”
姜远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后门。
娇小的课代表因为夜晚温度有点低,校服里面还穿着黑色套头卫衣,只露出一小块帽子,她的肩膀好像没比帽子宽多少。
只是....
他看到还有一个身影也在这一站下了车,公交缓缓启动,姜远一直注视着下了车的两个人,在移动的视线里,他看到余照胳膊微动捏紧了书包。
这不对劲。
公交已经开出去几米远。
他用手拨开后门处的同学,紧紧贴着玻璃门往外看。
叫曾云峰的六班男生狠狠地拽着余照的书包把她往后甩。
那一刻,他回想到了自己那个漫长痛苦的噩梦,他举着菜刀,踢开卧室门,却没能砍死侮辱妈妈的狗男人。
满屋子令人作呕的怪异味道,放浪的怪叫,陌生人褪了一半的裤子,皱巴巴的皮肤,还有一脸惊恐与无助,只能捂紧自己耳朵哭泣的妈妈。
他急急忙忙地拨开人群,向司机大喊,“下车!”
“还没到站呢。”
“我要下车!!!”
他再次高喊,司机抽空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被什么吓到了,慢慢将公交停在了路边。
姜远下了公交就大步飞奔起来。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已经错过了拯救妈妈的机会,不能再错过这一次,他不能让余照成为第二个妈妈。
他的拳头捏紧,远远地,就看到余照一直崩溃地用力掰曾云峰箍住她腰的胳膊,而曾云峰一脸猥琐笑容贴着她说话。
杀了他。
将他碾碎变成碎末,将他用锤子砸成肉泥,将他用刀子切成碎块,将他狠狠掐死。
他咬紧后槽牙。
“你他妈的多管闲事....姜远...”,把他的嗓子割了,让他再也没法说话。
曾云峰被下一拳打得头往左一偏,转回来立刻不饶人地说,
“怎么?你也喜欢她?你当她多干净呢?你没听说吗?她上赶着倒贴小白脸。”
油腻又恶心的嘴脸。
只有狠狠打在他的脸上,姜远才觉得自己心里那种暴虐感要减轻一些。
曾云峰杀猪般嚎叫一声,“你他妈跟我在这搞英雄救美那一套是不是?”
“你女神倒贴小白脸都贴到床上去了你知不知道?说不定都被睡熟了....”
他用这样的词来说余照。
跟在舅舅身后搬家时,筒子楼里有人说,“作孽啊,做点什么正经事儿不好?”
他回过头去,嚼舌根的大妈还在说,“听说了吗?李哥被姜远从床上抓下来的,差点没被砍了,逃跑的时候裤子都没拉上....”
他疯了似的一拳又一拳。
打死这些污言秽语的人,打死这些嚼舌根的人,打死这些侮辱妈妈的男人。
曾云峰的脸已经肿成猪头,血从他的鼻子还有嘴边往下流,连旁边的地砖都染红了,一直哼哼着。
还不够,惩罚还不够。
旁边有个身影刚凑近就腿软跪下了。
“别...别打了吧?”
“姜远...姜远。”
他扬起头来,夜色昏暗,白净瘦弱的样子和多年前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