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希望
想去打工,这样还完五万块,以后还能给我妈掏生活费。”
舅舅痛心疾首地走到他眼前,气得想打他又紧紧攥着拳,最后指着他的鼻子。
“你给我听好了,姜远,我绝对不允许你退学,听到了吗?”
“那怎么办?”他抬头看舅舅,眼尾都是红的,
“我早就不该上学了。”
“你!”
舅舅回身,气愤地想砸个东西发泄一下,可是在厨房,他最终只是对着空气气愤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舅妈连忙走过来拍舅舅的后背,面朝着姜远。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你看把舅舅气的....行了你说你....唉....”
她后半句是看着舅舅说的,拧着眉毛看舅舅几秒,重新面对姜远,
“小远,舅妈今天也跟你做个约定,以后好好上学,不能再这样打架了,你也知道咱们家什么条件,这一次赔钱也就认了,但是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了,这样就是不对。”
看姜远没说话,她又赶紧拍舅舅的背给他顺气,
“行了,孩子一句气话你干嘛这样上纲上线的。”
“舅妈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吭声??”
舅舅深呼吸回头看姜远。
“我知道了。”
“行了,”舅舅头疼地挥手,示意他快走。
疗养院的草坪边,妈妈蹲在几丛小花的旁边,用手指轻轻碰来碰去。
嘴里嘟嘟囔囔的,好像在跟它们说话。
今天艳阳高照,姜远被太阳晒得有点困倦,他是不喜欢晴天的,会让他有点烦躁。
“快来呀!我们丢手绢。”
胖胖阿姨向妈妈挥手,妈妈闻言扭头望过去,开心地疯跑,边跑边扎起自己的长发,像个奔跑时扎头发的小女孩,活泼又漂亮。
他坐在花坛的边缘,一直看着妈妈和附近几个病房的阿姨一起玩丢手绢。
所谓的手绢,是胖胖阿姨的一条丝巾,妈妈哈哈笑着拿起身后的丝巾就开始追前边的病友,那病友跑得很快,填补上了她的位置,眼看着追不上了,妈妈一跺脚,将丝巾轻飘飘不动声色地随手扔在了下一个人的身后。
走出去好几步那阿姨才后知后觉地尖叫一声。
妈妈顿时乐开了花,银铃一样的清脆笑声。
只有六个人,玩累了她原地抬头瞧瞧灼眼的太阳,又瞧瞧坐在花坛边的姜远,歪着头一直看他。
姜远慵懒地招招手。
把给她准备的水杯递上去,
“玩累了吧,歇一会儿。”
妈妈接过水杯,不得其法试图去拧杯子,拔杯子,姜远连忙抢回来,掰开上面的盖子。
“给。”
“谢谢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他没说话,微微笑了一下。
妈妈坐下来,伸手擦擦额头上的薄汗。
看到远处的胖胖阿姨和爱哭阿姨打闹,还哈哈笑了两声。
“哥哥,你也来一起玩啊。”
姜远摇摇头,“我长大了,不能再玩这样的游戏了。”
“那好吧,那我走啦。”
妈妈重新回到了丢手绢的队伍里。
他看着妈妈的笑脸,只觉得眼眶发热,他开始懂舅舅的那句“只要人还在,就有念想”是什么意思了。
妈妈重新变回一个小女孩,不再看这混浊痛苦的现实了,也把他自己独留在了这冰冷又寂寞的尘世里。
回家的路上,他被公交路过的招牌吸引了目光。
抱着一点希望在下一站下了车。
室内阴凉,一个中年男人正躺在皮椅里,将脚搭在柜台边,袜子底还有个窟窿,老式风扇落了一层灰,朝着他呜呜吹。
看到有人进来,他抬头瞄瞄姜远将近180的高个子,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找工作?”
“有兼职吗?”
“那必须有啊,”他清清嗓子,又朝店铺后面喊,“建华!”
“哎。”隐约有人回应了一声,急匆匆地推开了后门,把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原来是在做饭。
“找兼职?”他问。
姜远点点头。
“成年了么?”
“马上了。”姜远补充,“17岁了。”
那人像是牙疼,嘶了一口气,去看自己的笔记本,看了半晌转头问,
“那个自助的传单发不发了?”
吹风扇的人慵懒地回,“谁知道了?说是要找人发,后来也没声了啊,这眼看着十一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姿势都不变,将座机勾到自己身边。
赵建华示意姜远坐。
“你现在还在上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