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藏私语
一次对她道谢。
芮雪缘也笑了,认真地回道:“不用谢。”
阮秋明放下合同喝水,芮雪缘伏在旁边乖乖看着。六点了,国庆假期就在眼前,芮雪缘说:“哥哥走吧,放假了!”阮秋明难得爽快:“走!”正此时,办公室门口却突然传来程万里的吆喝:“那什么,国庆了呀,我一想到要放七天,我的鱼咋办?小阮,快快快,过来给我鱼换半缸水,不然可不好活了。”
阮秋明连忙站起来,应道:“好的老大,这就来。”
“行,你赶紧着点儿,”程万里点点头往回走,“刚才还签了咱部门第三季度最后一单是吧?不错不错。”
芮雪缘放下刚刚收好的包,跟上阮秋明,说:“哥哥我帮你!”
阮秋明轻车熟路,去保洁区找水桶和软管。阮秋明来公司了多少年,就给程万里和部门的鱼缸换了多少年水,业绩不太行,换水第一名,用程万里的话来说,就是活儿干得又快又好。芮雪缘跟着阮秋明,完全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是字面意思的“跟着”,也不上程万里的办公室去,只是在灭了灯的走廊里缀在阮秋明身后。
这次阮秋明默许了芮雪缘的“跟”,没有发表异议,更没有再突然消失在某个安全通道里,大概是想着接下来七天都见不着面了,想多在一起待一会儿就由她去吧。阮秋明脱了正装外套,只剩短袖工装,提着一红桶水从程总办公室里出来,手臂上筋脉尽现。芮雪缘忙迎上去要接,说:“哥哥我来吧!”
阮秋明旋过脚步绕开她,说:“你可别,又要逞能?忘了上次搬水的事了?”
“哎呀,”芮雪缘不好意思地低头,“可是现在你不是感冒了嘛,感冒不要干重活。”
“不重,”阮秋明已经脚步稳稳地走向清洗间,“而且感冒干点活正合适,出出汗就好了。”
芮雪缘拗不过,只得继续跟上前。到了清洗间门口,只见边洛君正从另一头走过来。阮秋明进去接水,芮雪缘站在门口,看边洛君优哉游哉。
“干嘛呢在?”边洛君嚼着葡萄,手上还有一把,她挑出一颗投喂芮雪缘,“不走啊?放假了。”
芮雪缘歪头,伸手截获葡萄。“你不是也没走?”
“我得把职场里的葡萄吃完,这么些葡萄要是搁七天,都成什么样儿了。”边洛君说着,探头朝里间张望,“哦,想起来了,明哥换水来着。”
芮雪缘眨眨眼,反手把门从外面带上了,边洛君看着她,啧啧道:“你这个女人。”
芮雪缘从边洛君掌心里扒拉葡萄,悄声说:“洛洛,你看,这个点还留在公司的,每个人都在守着一个人。”
“一个人?”边洛君有点懵,“哪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我说,每个人守着自己的一个人。”芮雪缘往黑黢黢的走廊尽头瞄了一眼,“比如,程总守着他的鱼,我呢……守着阮秋明……”
“我看你今儿个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边洛君忍俊不禁,“这也不是都守人嘛,有人守鱼。”
“啊对对,”芮雪缘举手投降,“再比如你守着葡萄。”
“谁跟你说我守葡萄?”边洛君手里葡萄吃完了,她掏出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手,“我守的是你。”
芮雪缘一惊,拉住她说:“真的嘛,我好感动!”
“感动吧?”边洛君晃晃芮雪缘的手臂,“可惜你眼光太差,已经先一步看上了阮秋明这个不靠谱儿的,不然我可能还真要……哎明哥,您出来啦,嚯,哪儿搞来这么一大白桶,我来帮您弄推车儿吧!”
阮秋明刚打开门,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热情过头的边洛君。边洛君自知戏过,有点心虚地拿眼睛溜芮雪缘。阮秋明轻咳一声,说:“不必,我来就好,她……她说想看怎么换水的,就……跟在这边……”
“看换水多没劲儿,肯定是想看鱼啊,走走走,咱去程总办公室。”边洛君挽起芮雪缘就迈步子,“你要看鱼,一直站这外头儿干啥?”
“哎谁说我要看鱼了……”芮雪缘拧着身子挣扎。
“就算是看换水,你不到鱼边儿上去,看啥?”边洛君松了手,去帮阮秋明抬桶,“去不去的……让你秋明哥哥带你去总行了吧?”
阮秋明笑音逸出齿缝:“边……洛……君!”
边洛君怕挨打,脚底抹油跑远了,芮雪缘一眼看到清洗间水池边放着一部手机,就喊道:“哥哥!”
阮秋明回头:“干嘛?”
不经意间,被喊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甚至在意识到之前,形成了条件反射。
“你是不是忘了拿手机?”芮雪缘把手拢在嘴边。
“还真是,”阮秋明腾不出手,“帮我拿上。”
那声“哥哥”,不带名不带姓,喊的就只有这一个哥哥,唯一的哥哥。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义,并不简单如呼吸。
因为找了个大桶,换水效率还是相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