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漫道
随着本年度最后一个月的到来,部门十二月、一月集体生日会也举办在即,这次由于公司场地紧张,生日会就在部门新办公室进行。下午做准备工作,晚上开场,罗晚意很快把各项任务分配下去,采购的采购,设计环节的设计环节,如此这般,大家各司其职。
芮雪缘这次分到的任务是出板报,李安安闻讯过来协助。
“弄点有意思的,”李安安说,“画寿星的漫画像吧,反正生日在这两个月的只有俩人,可以慢慢画。”
“才两个人?”芮雪缘疑惑,“应该至少有三个吧。”
“罗晚意告诉我的两个,”李安安翻消息记录,“这不,边洛君,前几天正日子来着;陈光超一月……”
“还有阮秋明呀!他十二月的。”芮雪缘脱口而出。
“小明儿?”李安安拧起了眉毛,“他是十二月的生日吗,我去问问看。”
李安安哒哒几步走到原办公室,上前敲敲阮秋明的桌子:“小明儿,你生日十二月份?”
“啊?”阮秋明取下一边耳机,“什么啊,我生日……十一月,你都不知道?”
“十一月啊,我还真不知道,”李安安挠挠头,“那反正不是十二月,我去告诉小美女,她记错了。”
“不可能,”李安安过来告知芮雪缘,芮雪缘斩钉截铁地如是说,“他在骗人,他就是不想过生日,我们十月份过十月十一月集体生日的时候也没见有他,更何况我确定他是十二月的。”
李安安一脸迷惑,只好给罗晚意发消息,让她找上面去查阮秋明的人事档案。
阮秋明确实是十二月的标准射手座,他也确实一点都不想过生日。
阮秋明对于生日的期盼,应该只存在于成年之前,每大一岁,便想着个子能再高一点,肩膀能再宽一点。后来二十多岁了,生日就和年节一样,成为了他不愿触碰的记号。其实很多年轻人都是如此,奔三路上,每添新岁,都提醒着更多的责任,更重的行囊,一步追着一步,如芒在背。功名难成,不知走向的是三十而立,还是三十而慄。
核实生日之后,白板上画出的寿星敲定三个,阮秋明画在中间,微微偏头,左肩上点缀了三朵玫瑰花,作虎嗅蔷薇状。
不觉间天色晚,庆生场地已经布置得红红火火。边洛君早就过来假意帮忙了,阮秋明和陈光超姗姗来迟,芮雪缘在走廊上拦住他俩,故作神秘地说:“今天生日会可不一样,有惊喜。”
“什么惊喜,”阮秋明双手插兜,“比我看见美女还惊喜?”
“我知道你看见我惊喜,”芮雪缘面不改色,对答如流,“你们先过来看这边。”
阮秋明被逗笑了:“对号入座什么时候这么熟练了,真是服了。”
芮雪缘推开门,指向白板,阮陈二人探头去看。
“嚯,这卷头发方眼镜,”陈光超直拍手,“不就是本人儿吗,真传神了。”
阮秋明看自己的画像,勾起了嘴角。原来我在大伙儿眼中是这个样子,还挺好玩,他想。
时辰到,程万里落座,生日会就正式开始。热热闹闹的开场曲过后,几位寿星按照画像的顺序上台站好,依次发表感言。
中间的阮秋明唇未启,笑先闻,今日开口,分外温柔:
“我没有想到大家会给我过这个生日,特别惊喜。好多年不过生日了,毕竟现在我不像光超他们,过个生日大一岁,我是过个生日老一岁,不能细品,想想都害怕极了。”
善意的笑声响起,陈光超接过话茬:“明哥,你哪里老了,你看着可是比我年轻。”
阮秋明胳膊肘怼了陈光超一下,继续说:“总之今天还是特别感动,能和大家一起过生日,我很开心。”
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
李安安找好了机位,等三人发言完毕,指挥道:“关灯,点蜡烛,准备唱生日歌,谁来举灯牌?”
“我来!”芮雪缘一跃而起。
所谓灯牌,是李安安刚才突发奇想,拿A4纸粘满了一副工位隔板,写上“生日快乐”,又用圣诞小彩灯镶了边做成的,看上去还真是个像模像样的应援牌。
生日蛋糕是罗晚意定制的,双层白底蓝边,顶上摆着篮球。
男人至死是少年。
徐来关灯,罗晚意点蜡烛,芮雪缘双手高举灯牌,站在阮秋明身后,她伸直双臂,刚好能把灯牌举过三人头顶。隔板很重,芮雪缘举得吃力,但仍然纹丝不动。
灯光熄灭后,室内的光源只有次第亮起的蜡烛和灯牌上的小彩灯,把微弱的光芒投向前方。暗中芮雪缘几乎贴在阮秋明身后,双眉与明肩齐平,眼中是他雪白的衬衫衣领和上面露出的一小截脖颈。
芮雪缘鼻翼翕动,闻得到那缕熟悉的浅淡幽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香已然印在了芮雪缘感官最敏感的地方。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