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见鹿
言乖乖把手机架上去摆好,说:“很合适。”
芮雪缘开心点头,顺势从背后拿出一直攥在手里的明信片:“哥哥,我还给你写了几句话,你看看。”
阮秋明迟疑了,说:“我……等你走了我再看。”
“有什么的呀,你放心,我没写什么你看不了的话,”芮雪缘把明信片在他眼前晃,“大胆看吧!”
阮秋明不再坚持,接过明信片。
漂泊途中的每帧画面,无风无月的温良秋明,触不可及的白衣少年,少年所谓的无谓努力。一无所有,一往无前,自由无量,灿烂辉煌。虽说就是一平平无奇二十八岁未成年男孩,但好歹是我这不好使的眼睛里的神仙哥哥。生日快乐。
有人桃花眼迷蒙,有人耳朵根飞红。
阮秋明铁板一块的心在这一刻软了五分。
“谢谢你呀。”
漂泊四季,来者若鹜,更迭罔替;风霜流离,凉一腔血,平少年气。三年,阮秋明看多了相聚连着分离,看惯了无所谓的关系,他深谙自己的普通没特性,心安理得地游弋在人海里。
竟然还有一个女孩,在看到他不俗外表之下的庸俗灵魂后,依然愿意奉他为神明。
阮秋明紧紧捏着明信片的一角,胸中升腾起敬畏的情绪。
他面对的是多么热烈勇猛的心意,又是那么无拘无束:这字里行间,只言予,不言取。
我喜欢你,无法占有,也没关系。
“礼物送到了,我要说的话也都说了,”芮雪缘欢快起身,“我过去啦,哥哥快午休吧。”
芮雪缘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跑到很远的地方去见客户,路上顺便在群里说了一声。
李安安人在集团总部陪客户,看到芮雪缘的去向,莫名心中一紧,借故溜到旁边,一个电话打过去。
“雪儿,什么客户,怎么那么远?”电话一接通,李安安就一迭声地问,“估计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芮雪缘被这紧张情绪弄懵了,顿了一顿才说:“安安姐,这就是电话单子上的人,我跑一趟送个春联和资料,送完我就走,都不进家门的。你不是在总部嘛,跟我不顺路,不用接我啦,我自己回就行。”
“那行……你自己多多观察,见势不对赶紧跑,”李安安稍微缓和了一点,“天黑之前得返程。”
“好的没问题,”芮雪缘很乖,“安安姐放心,晚上见!”
到了晚上,李安安驱车回公司,发现新办公室空空如也,原办公室里边洛君和阮秋明在聊天。
“人都去哪了?”李安安脱了外套往工位上扔,“今天什么日子,不用加班了?”
“这不六点多都吃饭去了嘛,”边洛君说,“我跟明哥点了外卖,我到这边陪他老人家吃饭。”
“雪儿还没回来?”李安安咬了咬下唇。
“刚在群里说了,路上呢,”边洛君瞄李安安一眼,“一会儿就回来了,安姐你急什么?”
李安安没搭话,坐下喝水。
李安安入司的头几个月疯狂打电话,她口中的那名“领导/主任”就是在那时从单子里蹦出来的。也是一个冬日下午,李安安带着全套业务工具,坐了几个小时地铁,去这个人的住所给他介绍公司。
蘑菇头浅睫毛的金融圈销售新人,涉世未深,就这样敲开了王主任的门。
当时的李安安不知道,她这一敲,从此敲开了命运的暗门。
王主任让她去的不是本宅,而是一处专门置办的外屋,屋里陈设很少,只有他一人。在见面前的电话沟通里,李安安知道王主任是一名离休干部,至于具体曾在那个部委供职,不得而知。
花甲之年的王主任没什么外貌特征,五官扁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是那种扔在人海里就捞不出来的类型。李安安进门,王主任不冷不热,客客气气地让她换拖鞋。
李安安听话地换了鞋,坐在沙发上,开始按照程序给王主任讲公司。王主任听得很安静,或者说,只是很安静,但没在听。
“小安,把鞋脱了。”
李安安一愣,思路断了。
“叔叔……您说什么?”李安安小心翼翼地问。
“先别讲了,叔叔想看看你的小脚有多美,”王主任凑近了,“快脱,袜子也脱了,屋里暖气足,不冷。”
李安安右手下意识地攥住沙发靠垫就想往后缩。
王主任一把抓住她,表情故作严肃。
“还有这小手,细皮嫩肉的,”王主任扯过她的双手,“玲珑十指削葱根……”
“叔叔,”李安安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试图站起,“您别这样,天色晚了,我该走了。”
“小心肝,你别忙,”王主任不松手,镇定自若,“你不是说还没开过单吗?你让叔叔看看,看好了,今天就让你签一百万回去。”
李安安一半身体离开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