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福尔马林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乐灵珑又一次地伸手拨动着刘海，“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以前其实也没有这样挡着的。”她又说，“在外面跟别人一起玩，或者是去上学的时候，被朋友和同学们看见了，他们就会觉得很奇怪，一直追问我这是怎么搞的。”

“有时候他们还会很好奇，问我能不能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来，我说不能，就缠着我让我试试。时间久了很多人都知道我眼睛是假的，他们就会传一些话，编造我的假话，后来为了减少这样的烦恼，我就用刘海把眼睛给挡住了。”

乐灵珑看着夏清百：“反正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勉强能看到就行，挡住还是不挡住，都差不多的。”

“我不会嘲笑你的啊。”夏清百一边说着，一边低头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找着。

没想到还真让他翻出来一颗别夹，他家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东西？鬼知道他一个大男生为什么会在家里放着女生用的东西？

算了，能用就行了，管它从哪来的。

夏清百拿着别夹，凑到乐灵珑面前去，将她额头前的刘海撩起来，然后用那颗别夹将所有的碎发夹在脸侧。

“这不就可以了？”他很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手笔。

乐灵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说什么。

夏清百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刚一抬头就看见电视中出现一张硕大苍白的脸，惊得他差点没从沙发上滑地上去。

“我说，要不还是换一个看吧？”夏清百苦着脸说，“大半夜的看这种东西，真的是瘆得慌啊。”

乐灵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手里牢牢地抓着遥控器，完全不给夏清百可乘之机：“有什么瘆得慌，两个人一起看，你还害怕吗？”

“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

事关颜面，夏清百下意识想为自己辩驳，但反驳完仔细一想，他好像是真的在害怕啊，可是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乐灵珑面前表现得这么怂，让乐灵珑把他当成是胆小怕事的人。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俩专心说完话，我送你回家去。”夏清百抬手去抢过遥控，关掉电视，转过身严肃地看着乐灵珑，“话说起来，我昨天就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乐灵珑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脸上露出有些明显的不悦，不过她人本来就有点呆呆的，所以这样的抱怨看着并不是在生气，还显得有些可爱。

“那个乐尚老师，跟你是什么关系啊？”夏清百问，“他是你的哥哥？还是什么人？”

乐灵珑转头盯着他：“就因为我们都姓‘乐’，所以你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乐’这个姓氏，很常见吗？”夏清百反问。

乐灵珑没回答，她歪了歪头，片刻后才又开口，用一种比较肯定的语气：“你今晚看到了乐尚？”

“在学校碰到了。”夏清百说，“这你都猜到了？”

“他在学校做什么……”乐灵珑感到疑惑，“不应该回去照顾戎舒？”

“这件事说来话长。”夏清百说，“我可以全部讲给你听，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把于胜安和姜忆的事情简略地讲给乐灵珑听，而后重点说了周云华的事情，周云华那辆受过撞击、带着可疑血迹的车，十分不正常地在大半夜从家离开，去了他们高中学校。

“我跟踪周云华的车来到学校后门，看见周云华将车停下后，给人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乐尚就从后门出来了。”夏清百说，“然后就看见他俩从后备箱抬下来……一具尸体。”

他停下说话，转头去看乐灵珑的反应，以为她会被吓到，谁知乐灵珑一脸专注地盯着他，脸色没有半分波动：“然后呢？”

“……”夏清百感到难以置信，“你不觉得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乐灵珑很奇怪。

“因为……是尸体啊。”夏清百说，“正常人谁看见尸体不吓掉半条命？”

“我又没看见。”乐灵珑越发纳闷，“只是听你在说，我就当听讲故事了。”

夏清百无语了好一会儿。

“好吧，继续说。”他没办法地掏掏耳朵，“然后他们就把那具尸体搬到实验楼上去了，我躲在树后面，听见乐尚告诉周云华，说是将尸体伪装成人体标本，藏在实验室里，等过一段时间再处理掉。”

说完后，夏清百忽然想起乐尚可能跟乐灵珑真有点什么关系，说不定不会相信自己这番话，连忙去找证据：“对了，我这里拍了照，可以给你看，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去哪了……”

“别找了，手机应该掉在浸泡池里了吧。”乐灵珑推了推他，“我相信你说的话，不用找给我看。”

“对，我的手机掉池里了。”夏清百一拍脑袋，“等等，我得去找备用机登一下，看看阮城有没有给我发消息。”

他起身去翻抽屉找以前用过的旧手机，乐灵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