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
翌日一早,天光破晓。
林阳见自家公子一夜未归,心想坏事了,莫不是被人算计到某个美人的榻上了。着急忙慌地跑着城中的各大酒楼,心中还在担忧若是那美人铁着心要做西州的二少夫人,这就坏大事了。吓得林阳浑身冒冷汗,终于在解语楼三楼的雅间看见了林牧白。
孙暄与林牧白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见此林阳一颗心才放下来,进屋轻声唤道:“公子,公子!”,林牧白没有反应,又去唤孙暄,“桓王殿下,殿下!”。
二人都没有醒,看着地上散落的酒坛,林阳心道:“看样子要睡到入夜了。”不一会儿,孙暄的侍从也着地急跑来,林阳朝他招手,说:“主子们昨夜都喝多了,我们在这候着吧。”两人将喝的烂醉的人一个抬到榻上,一个抬到床上。
两个侍从就蹲坐在各自主子身边,哈欠连天。正在打盹时,被楼道的嘈杂声吵醒。醉酒的两个人也醒来,林牧白揉着脑袋问:“林阳,你怎么在这儿?”
林阳摊手,道:“我若不在这里,咱们西州就有二少夫人了。”
林牧白敲了一下他的头,又问道:“桓王殿下呢?”
孙暄听见声音,沙哑的应道:“慎之,我在这儿呢。哎哟,我这头要炸了。这外面在吵什么呢?”
林牧白整理好衣袍,开门出去。
房妈妈正拉着姜帜哭闹,“我们如烟可是个清倌儿,公子怎么能...”
孙暄听见如烟的名字,急忙探头出来,问:“如烟怎么了?”
房妈妈见状,跪哭在孙暄脚边,“公子!”,指着姜帜说,“那位公子让如烟陪了一夜,也不付账,我们如烟可一直都是清倌儿啊。”
孙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姜帜,好你个龟儿子,我的人你也敢动。”
姜帜吓得跪地,“殿...公子,我,我酒后糊涂啊。”
孙暄的侍从担心主子惹事,贴耳说道:“殿下,不过是一个清妓,不必要与姜家交恶。”
“你好好安顿如烟吧。”孙暄愤然拂袖离开。
林牧白转身回到雅间,嘴角噙着一丝笑,对林阳说:“这下不担心给你找少夫人了吧,人成了姜夫人。”
林阳环抱着手臂,说:“公子引以为戒!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姜帜没办法,桓王发了话,只好替如烟赎了身,暂时安置在以前曲昙住的东巷。东巷的下人见来了新的主子,不敢多言,只默默的服侍。
顾府中,谷雨向陈幼宜说着今天早上解语楼的事情,陈幼宜说:“有意思,这桓王倒是帮了我个大忙。”
外面有侍女来报说去宫内的马车已经备好,陈幼宜说:“让哥哥等会儿,我马上就来。”
谷雨替陈幼宜绾了头发,系了一根红色的发带。身着月白的齐胸对襟纱裙,以金线绣着暗纹,自成风华绝代。
陈幼宜出府时,谢珩已经在外等着了,陈幼宜蹦跳着跑向他。“晏之哥哥,久等啦。”
谢珩扶着跑来的陈幼宜,牵着她上了马车,说:“在宫里可不要这般疾步。”陈幼宜嘟嘴哦了一声,谢珩继续说道:“在宫里这般跑,摔跤了可没人扶着你。”
“知道了,快些出发吧。”陈幼宜在马车里催促道。
谢珩策马走在马车边,问:“瑧瑧,公主听的课你认真学了吗?”
陈幼宜撩开窗户布帘,探出脑袋说:“那些我早在永州时就学过了!有大学士的弟弟教我,我自然什么都会。”
谢珩看着陈幼宜一脸娇态,笑着说:“那你记得谦卑些,不要冒头。宫中最是忌讳拔尖冒头。”
“知道了,每次送我去宫里时哥哥你都会讲一遍。哎哟,像个老妈妈。”陈幼宜弯弯的眉眼,灵动勾人。
谢珩忽然说道:“今晨,东巷住了新人进去。”
陈幼宜问:“解语楼的花魁?”
“你倒是消息灵通,正是。”谢珩语调一转,“谷雨告诉你的?”
“自然。”陈幼宜坐回马车,“哥哥,这个消息就麻烦你透露给曲逢安了。”
***
陈幼宜被内侍领着去了公主的殿中,正逢上孙昕要出去。
陈幼宜恭敬地行礼,“公主,今日不去听学吗?”孙昕拉着陈幼宜往殿外走,说:“皇祖母今日召了一众小辈去请安,说是想我们了,你也一道去吧。”
皇太后如今七十八岁,不过问政事。年事已高,且前些年折了最爱的皇孙,便更加糊涂了。虽然喜欢亲近年轻人,但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前一刻钟才见过,立马就会忘记。
孙昕领着一众人去了寿康宫,留了内侍婢女在外候着,拉着陈幼宜进了正殿宫门。一进殿门,就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闭目斜靠在软榻上,容颜慈祥。除了围在身侧的内官宫娥,一旁还坐了两个人。
陈幼宜眼眸微抬,便可大致确定首座上的女子是贵妃冯氏。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