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见我?我认识吗?”戚迹吹了吹还在冒热气的面,汤底是大骨汤熬得,鲜味十足,闻一口都令人垂涎三尺。
“他说他叫张思梧,要进诏狱找一个叫林柚的人,因为是你亲自抓的,我们没敢......”
“啪!”戚迹将筷子摔在桌上,蹙眉道,“这人竟找到这儿来了?他有几个脑袋!”
“现下我们将人扣在值房,不过他好说是个文人,我们也不好做什么。”刻辛一个脑袋两个大,都说秀才最怕遇上兵,他们何尝不怕遇上秀才呢,且说大梁本就文人当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他们淹死。
戚迹面也没法吃了,拿起外袍就往出走,“瞧瞧去!”
出门没瞧见张伯,戚迹估摸着老人年纪大了刚睡下,他和刻辛悄摸地上了马,刚坐稳他突然想起前几天交给刻辛查的一件事。
“我前些天叫你去查那个叫林柚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戚迹问。
刻辛谈起这个更头疼了,愁眉苦脸道,“林柚这人确是进京寻亲时被人牙子拐来的,她还有个婢女,现如今在锦和客栈,我派了个人盯着。”
“这个倒不必盯着,还有别的吗?”戚迹如此判定林柚对他说的话的确没撒谎,再关几天可以放了。
“我还查了,她们是从汴安县过来的,只有她们两人,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刻辛表情凝重,“她们对于要寻什么亲一无所知,我们也没查出来,更是没查到任何有关林家族人的消息。”
“这倒有意思。”戚迹表情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或许她才是合适人选。”
刻辛不知道戚迹说的什么合适人选,不过他们刚到值房就听见里面正吵翻了天。
大老远都能听见一声吼,刻辛脸更黑了,一脚踢开值房门,“你们干嘛......”
刻辛的声音戛然而止。
“呃......”两拨人面面相觑,当兵的几位手里拿着一把草杆,面前桌子上一排空酒碗,戚迹马上明了,他们在这儿赌酒。
而张思梧包着右臂站在其中,一身素袍显得格外淡雅,若是忽略他手上的茅草杆的话。
刻辛那榆木脑袋是死活想不到,前半晌还在打架的人怎么这会儿好的跟亲哥俩一样。
终于见到戚迹了,张思梧不顾受伤的手臂殷切道,“戚大人,林姑娘真是无辜的,我去查了,那人牙子早已人去楼空,她是被冤枉的!”
戚迹的下属们已经被他这一番话说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为了不被罚,一个两个的都迅速退出值房。
“我知道了。”戚迹将佩剑放在桌上,随口道,“那又如何?再说,离春闱不到半月,张举子不好好温书,跑到我们诏狱来多管什么闲事?”
“为生民伸冤谈何闲事,若人人都独善其身,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难以昭雪。”张思梧痛心道。
戚迹掏掏耳朵,一脸不耐烦,“你又不认识她!寻得什么晦气?”
“我和她一见如故。”张思梧理直气壮回怼。
戚迹起身,拍了拍张思梧的肩膀,“那你随我进去瞧瞧。”
昏暗的牢房沾了夜深的潮气,幽暗的烛火随着风摇晃,大多犯人已经休息,但往深处走还能听见一道“是吗?”的捧哏声。
张思梧听出来那是林姑娘的声音,脚步加快了些,又被戚迹用剑鞘挡在身后,冷声道,“别激动。”
少男怀春真真儿令他无语至极。
刚走过拐角听到里面一道微哑的清脆嗓音,“你看,你这一条是生命线,预示着你长命百岁最终寿终正寝,啊呀你的太阳线很清晰啊,小伙子你未来可期。”
“那我的姻缘......”另一道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
“啧,你这个姻缘......”林柚皱眉才要判断便被一声咳嗽打断了。
“叫你看守犯人,你还在这算上了?”刻辛一巴掌拍在刘贺头上,后者看到戚迹顿时缩着脑袋,怯懦道,“我错了。”
“林姑娘!”张思梧走上前去,眼睛里是止不住的高兴。
林柚瞧见张思梧也是好一阵开心,但看见身旁的戚迹又敛了神情,语气不怀好意,“他将你也抓来了?”
“没没没,是戚大人带我进来的。”张思梧嘴角带着笑,“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安全得很,”林柚咬牙瞪着戚迹,“除了每天没饭吃。”
戚迹没理会林柚的挑衅,拿剑柄推了推张思梧,“好了,现在你人也看到了,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她说。”
张思梧讶然,“不放她出去吗?”
“我还有桩生意与她谈,谈妥了才能放她走。”戚迹给刻辛示意,让他将张思梧带出去。
“那我在外面候着!”张思梧被刻辛架着往出推。
林柚收回目光,疑惑道,“生意?”
戚迹从桌前搬来一把椅子,“对,这桩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