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桥塌
百姓。又因为他是为数不多平民封侯的人,家家户户都将他当作榜样,盼望有朝一日,自个儿的儿子也能如他一般建功立业。
但自从大姜后死后,他也跟着杳无音信,十多年未在上京出现。许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狱卒也是如此想的,但又不敢明说。
“大胆。”府卫唰地齐齐亮剑。
“小的不敢。”两个狱卒头头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样,主动为他带路。陈元命令府卫在外等候。
陈文昨日受过刑。
此刻头发披散,唇色苍白,面容毫无血色。
两名狱卒头头见事情办完,准备偷偷遁走,却被陈元叫住。
瘦狱卒狗腿地讨好:“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
陈元又将那袋银子递给他们,“拿去。”
胖狱卒:“不敢不敢,小人怎敢收侯爷的钱。”
瘦狱卒狂点头,附和道:“对对对,能为侯爷做事,是小的福分。”
面对两人的谄媚与惶恐,陈元到底是面硬心软,“狱卒的月钱并不多,收下吧。回头让家中老幼沾点荤腥也是好的。”
说完,陈元就把手中的钱袋抛给他们,也不管他们要不要。
靠在墙角的陈文见到多年未见的大哥,扯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陈元跨过槛,走进阴暗的狱房中,目光落在弟弟身上的鞭痕上。
他叹了口气,“怎么搞成这样?”
陈文也面露苦笑,“几个月前,一个叫石重万的商人找到我,说他想为关兴坊修石桥。商人为了提升他们的地位为官府出资修桥,这在过去是常有的事。”
他又沉默了一会,接着往下说:“我事务繁重,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都是我手下的堂主事仇东来在监管.......但桥落成时,我也去检查过,是结实的。结果第二日,突然就塌了。死伤七八个人!都是我的错!”
“你与他们有过恩怨吗?”陈元问道。他们指的是石重万和仇东来。
陈文摇摇头。
自己弟弟性格如何,陈元心中有数。性子温吞,从不与人结仇结怨。
这次恐怕是无妄之灾。
“你口中的石重万如今住哪里,你知道吗?”
陈文回想起石重万提过一嘴,脱口而出。
“好像是在丰邑坊。”
从昭狱出来的陈元没有立刻去丰邑坊,而是去了大理寺。他对弟弟身上的鞭伤耿耿于怀。大理寺卿见来的是那位多年未在上京出现的忠平侯,心中一惊。
这位怎么来了?
“侯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大理寺卿身形肥胖,下巴上长着一颗长毛的黑痔。他给陈元沏茶,试探性地问。
陈元无视递过来的茶,背对着他,语焉不详,“本侯再晚些回来,恐怕就得给舍弟收尸了。”
大理寺卿悻悻然地放下茶杯,心中拐了几个弯。
“是关兴桥的案子吧。您说说,桥塌下来,可是死了人的啊!”大理寺卿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装傻般反问一句:“难道不是他?”
陈元面色一沉,拔剑相向。
对方大惊失色,被吓得连连后退。
“您这是作什么!这是作什么呀!来人!”大理寺卿慌慌张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几个士兵应声赶来,见到这两相对峙的局面,为难地不知该上前还是后退。
“那我就告诉你,不是。你不想动刀杀人,我来。但你再敢对我弟弟用刑,”陈元眼神冰冷,威胁道,“大理寺卿资历深厚,不会没有听说过,这把剑斩杀过多少蝼蚁吧?”
玄冥重剑的寒光一闪,大理寺卿哆嗦地闭上了眼。
忠平侯走后,大理寺卿仍心有余悸地瘫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才从椅子上跳起来给自己找回场子。他抄起台几上的案卷,往几个愣头愣脑的士兵头上砸,同时还要踹上两脚。
“蠢货!”
“官府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个个杵在那里做什么,门神吗?”
大理寺卿抚摸着下巴上的那颗长毛的黑痔,语气阴冷:“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己是辅国大将军呢。”
他看向陈元刚才没接的那杯茶,啪地翻手打碎在地,茶水混着四分五裂的陶瓷碎片散在地上。
那日陈元没有去找石重万,以至于等他带着府卫去往丰邑坊时,已经晚了一步。陈元正往石家走去,却忽然听到一阵尖锐刺耳的唢呐声。
他心中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出殡的队伍从街上敲锣打鼓地经过,漫天的白色纸屑飞舞。陈元装作不经意地询问身边卖纸鸢的老头,“老人家,这是哪户人家出殡?排场不小。”
老头嗑着花生,往街上出殡的队伍瞧了瞧,“你不住在丰邑坊吧?石老爷死了。”
“石重万?”陈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