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肺痨
淮龄与姜冶白对视了一眼,作出恍然的样子。两人出了门后,姜冶白倏地拉住往前走的淮龄,然后跑回去听墙角。
淮龄面无表情地看向趴在那偷听的姜冶白,一字一句地说:“走啦。”
“别啊!听听再走!”姜冶白回过头来,放低声音。淮龄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只好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将姜冶白挡在身后,给他望风。
听完墙角的姜冶白一脸深思:“年下不喊姐....."
淮龄:?
“咱们走吧!”
姜冶白心满意足,推搡着还在装大爷的淮龄走出飞花居。
当时已是黄昏,夕阳无限好。如一场盛大的火烧云。天边橘黄的晚霞,由远至近地晕开。淮龄和姜冶白有说有笑地走在稷下院中,商量着晚上要吃什么。
“要不出去吃吧。”
“学府北街的炉锅?”
“叫上萧定轲?顺便问问他咋回事?”
“走!”
他们是在戎馆找到萧定轲的。他满身酒气,喝得晕头转向,要去抢别人的刀戟,差些跟练武的学生打起来。还是淮龄和姜冶白赶到,强行看住他。
姜冶白同怒气沉沉的学生们道歉,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萧定轲被淮龄扶着,还要上前与人争执,嘴里嚷嚷着:“凭什么抢我的.....我们打一架呀!别以为我怕你!”
淮龄拉住萧定轲,淡淡地说:“安分点。”
“萧定轲你欠揍吧!”对面一个大块头挥舞着拳头。
“不好意思哈,胡都他喝醉了。大家都是同窗,见谅,见谅!”姜冶白说完,赶紧跑到萧定轲另一边托住他。他和淮龄一人一边,把萧定轲拖出戎馆。
姜冶白提出疑问:“现在怎么办?把他送回房睡?”
淮龄接到姜冶白投来的目光,看向闭着眼装死的萧定轲,“北街炉锅,吃吗?”
萧定轲还是闭着眼,只是兀地冒出一句:“王二哥开的那家?”
“对。”
“....吃!”萧定轲忽然直起身子,挣脱出两人的束缚,大步向前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人刚刚还看着他耍酒疯装死,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淮龄望着走出一段路的萧定轲,与姜冶白对视了一眼。
两人也慢悠悠地跟上。
萧定轲走出好远一截路,回头对像是在散步的两人,大声地喊道:“你俩快点!”
吐字清楚,中气十足。
一点也不像喝醉的人。
刚才还走在淮龄右边的姜冶白,此时偷偷跑上前,一把搂住萧定轲的肩膀。淮龄望着前面打闹的两人,笑意也浮上眉眼。
大批士兵护卫清道开路,萧重元与西夜绪坐着马车,从避暑山庄回到上京。他先下了马车,然后又去扶马车里坐着的西夜绪。
萧重元牵起西夜绪的手,往府里走。
都说君子远庖厨,也许是辽国没有这种规矩,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总之,晚饭是萧重元亲自为西夜绪做的烤羊腿与枸杞子炖鸡汤。
身为大辽太子,萧重元并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从他对待属下的态度便可看出。但他对西夜绪却是温和有礼,有求必应。
虽说这段时间,西夜绪面对萧重元时,也总表现出一脸的依恋仰慕。但她心里对萧重元是没多少真情的,之所以选择萧重元,是因为看中了‘大辽太子妃’的头衔,未来的大辽皇后的尊荣。
可是西夜绪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有男子为她下厨做羹汤。而且,对方还是辽国的太子爷。说没有几分感动是假的。
萧重元刚坐下,忍不住咳了两声,才询问低头尝汤的西夜绪:“如何?”
西夜绪:“味道很好。没想到绪儿还有这个福分。”
萧重元咳了一下,又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你做了孤的太子妃,孤再学些你爱吃的。”
西夜绪于是低头羞赧着。
直到听到萧重元的咳嗽声,才抬起头,眉间浮上几分微不可查的担忧。
“殿下得的是什么病?我可以请太医来为殿下诊疗一二。”
“娘胎里落下的毛病,只能养着,治不了。”萧重元喝了口茶,又放下茶杯,拉起西夜绪的手,开始转移话题,“今晚就留在这吧。”
西夜绪答应了。因为这不是头一回。
那顿晚饭,其实她没有吃多少。她对体形有着严苛的要求,所以只是喝了几口汤,吃了几块羊肉。
他们睡在一张床榻上。
半夜,西夜绪被萧重元的咳嗽声吵醒。
借着未燃尽的油灯,她亲眼目睹,睡梦中的萧重元无意识地拿起枕边的手帕捂住,重重地咳了几声,又将手帕扔在一边。这种举动熟练地像是已经做过许多次了。
可这次不一样,因为她瞧见了血迹。
西夜绪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