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府的门房小厮跟秦不久一向玩得来，看见她手里揣着一袋银子脸上乐滋滋的就知道是往大少爷家里去过，靠前就同她打了招呼，秦不久心情正好，拿出来几块铜板顺手给了他。

回房间路上又遇上几个，她也同样大大方方赏了些东西足以见得多开心。只是刚进房把银子放好，就听见院口青儿着急同李儿说了些什么，神情格外着急。

秦不久理理衣襟出去：“发生什么了？”

青儿“哎”地一声，提起裙子往这里跑来：“原本这不关小姐事的，只是……二少爷如今不在府中，若非小姐去拦着老爷，恐怕二小姐会——”

“所、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二姐姐怎么了？”

在青儿的描述和李儿的添油加醋之下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灿娘今日照常出府，对家里说的是外出赏花，实则是与那群学子去了天香楼喝酒恰巧与秦肃正面碰上，当场就把人捉了回来。“现在老爷正在气头上，夫人就也只拦着没让动家法，二小姐还在书房跪着呢。”

秦不久皱眉：“我去看看。”

不过还没进书房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秦肃显然是真被气到了，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我教养你这么些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女儿家家，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和一群乌合之众混在一起！传出去你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父亲！孩儿做错什么？他们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与他们来往也是用的男子身份，我们——”

“你还在狡辩！咳——咳咳！”

“老爷，少说两句吧！”

秦不久正要上前的步子停住了，咧嘴干笑一下，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啊。但是难得见到灿娘这样激动，她定是不愿意失去那些朋友的。

想到这里秦不久鼓起勇气，抬腿走了进去，秦夫人见她来眉头皱了皱，小声让她快点回房去。

秦不久置若罔闻，恭恭敬敬行礼：“爹，娘。”

秦肃看到她心情稍微平复些，想到最近她没怎么胡作非为懂事许多，便压着声音尽量温和地说：“你来干什么？”

站的笔直的小人一脸正气：“我是来认错的。”

“你……你怎么了？”

秦不久当即“扑通”跪下摆了个早年：“是我不对！我不该打碎爹的青花瓷的！是我不好！不该透支银子去买衣服的！是我的错！我不该缺钱而当了娘的翡翠的！你们打我吧！”

飞来横祸，秦氏夫妇当场一个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打碎了先皇赐的青花瓷？”

“孩儿，你、你当了娘家传了五代的绿翡翠？”

秦不久昂首挺胸，露出一副赴死的表情：“是的!”

是的个鬼，她连东西放在哪都不知道，只是原来秦家被抄之后东西送进宫里，沈寒川心情好赏了她两件，恰好就是这两样。

她现在只是在赌两位不会让人去查看东西是不是还完好无损放在原处。

爹娘还是信任自己的，只不过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满室开始大呼小叫，连灿娘都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幺儿你……”

秦不久十分镇定拍了拍她的肩：“阿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名言‘让人对一件事消气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出一件更让他生气的事情’？”

灿娘老实摇头：“没有。你在哪里看到的？”

“哦，我刚想的。你觉得怎么样？”

“……”

大夫来的很迅速，给他们俩检查一番确认没有急火攻心落下什么病根之后退了出去，一时间秦不久和灿娘在床前相顾无言。灿娘脸上还有泪痕：“你太冲动了，怎么可以这样撒谎气父亲母亲呢？”

你也撒谎了呀！

秦不久嘴还没张开反驳，又听见她补充一句：“下次撒点不要紧的慌。”

姐姐还得是姐姐。

秦不久撇嘴，安慰了一下欲哭无泪的灿娘，好言好语把她赶回去睡觉，本打算在边上守一夜，但是又怕两老一睁眼就看到她这个逆女再次气昏头索性出门去叫秦九琛。

他回来的晚，应该没听说这件事，早早便睡下了。秦不久来到院子前看着赵儿还在小厨房给她少爷熬汤，心里一动就踢开一块小石子吸引了她注意。

“哎哟！来人！”秦不久直接滑跪倒在地上，面目狰狞捂着膝盖。

赵儿听到动静指使小丫头去看，后者却只看到一个身影闪过。秦不久走到卧房面前伸手去叩门，没一会秦九琛睡眼朦胧披着小被子开门问她干什么。

秦不久皱紧眉头：“哥，你没听说爹娘出事了么？他俩晕倒了你还不快去候着！”

“你怎么不去？”秦九琛刚想动又难得聪明一回“哎”了一声。

秦不久垂眼语气疲惫：“我哪里没去？我在床前侯了几个时辰，膝盖都跪红了。”说着直接把裙子往上一卷，露出来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