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块磨得十分狼狈的裤腿。
她还真去了啊。
秦九琛让她把裙子放下来,半是担心爹娘半是怕挨批,直接撒腿就跑出去了。秦不久背手踱步从侧门闪出去。
笑话,秦九琛没有听说,难道赵儿还没听说?那是给她留面子且又不想让他担心。
听话的秦九琛果真守了一夜,等二老醒来看见一旁昏昏欲睡但是努力保持清醒的儿子不知道有多感动,吃早饭时眼睛都还是红的,秦肃破天荒地给他夹了块鸡腿。秦九琛“嘿嘿”笑,不忘给秦不久竖大拇指。
看到爹娘心情平复,秦不久觉得是时候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和地位,筷子一撂,目光炯炯有神:“爹,娘,其实我没干那些事,就是吓你们玩玩。”
二老:“……下次,下次可别这样了。”
“那你们没生气吧?”秦不久可劲儿眨眼,这下秦九琛明白怎么回事了。
于是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哪儿敢啊。”
然后被秦不久一爪子拧住了胳膊肘子。
这事连着灿娘的事就算翻篇,只是下令再不许府里下人偷偷把灿娘放出门,她因此郁闷了好一段时间,还是秦不久偷摸儿拿到了崔习生送来的信给她才开心一些。
不过灿娘把信念给她听,除了关心的话之外还提到她走后诗社如何如何,还有社稷如何如何。秦不久默默想到沈寒川有个习惯,写文章入神时会不自觉的边写边念,她在旁边吃着果脯倒是记下了不少治国理政的东西。
当然,她自个是用不上那些的。
不过现在嘛……秦不久拍拍手上的饼干渣子,叫下人去外头买了空白纸张,默写下脑子里面存着的东西然后拿去找出版商印成册子。
这样确实是对不起沈寒川的脑力成果,相当于是剽窃也不为过。只是她跟人再三叮嘱只能小范围传播,切记不可大肆流行。
无非有一些学生会看到罢了。
数十日后,东宫。
空中弥漫的檀香掩盖不了整座殿中的凝重氛围。坐在首位的青年长发并未扎起,随意地散在肩两侧,一身青衣显得淡漠又谦和。
“呵,”男子轻笑一声,再次翻动手中薄薄的册子,抬头看向暗卫:“你的意思是,这本著作的作者,是镇国公府中嫡幼女,秦不久。”
暗卫跪下行礼,沉默无言代表他的态度。尽管听上去很难置信——八岁稚子可以有与他如此契合的思想。但是这确确实实是没有错的,男子手中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么,秦家的女儿。”
最近天气变得很怪,白日里温差极大,稍不留神就得了风寒,好在秦不久这段时间规规矩矩窝在家里,仆从乳娘轮番照顾着,并没有感冒。
可是沈和瑶写信来,说容妃娘娘身子难得好利索一些,叫她带她俩进宫玩一玩。
灿娘上次去宫中还是好几年前,而今又陌生起来,自然是不太愿意去的。但秦不久则是没见过现今内宫,很想去观察观察,给人一顿好哄就坐上了马车。
“阿姐,你就当咱们去别的府上拜访拜访,别扒拉你那窗帘了……”
“怎能把宫里比作随便人家呢。”灿娘把掉下来的头发别回耳朵后,眉宇间忧心忡忡。她小时候因为皇后娘娘的恩准,时常可以进来去见见阿公,可就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她在御花园偏僻角采蒲公英,亲眼看着两个小太监将一个人形的麻袋扔进溪里。等他们走后她偷跑去看,一边的地上尽是血迹。与阿公说过后只说让她保密,再也不许不打招呼来找他。
后来过了两周,宫里传来最受宠的贾贵人失踪的消息……
皇宫就像一座吃人的大坟,无论主子是谁,它都需要用活人来维持自己。
这道理都懂,可是秦家的身世摆在那儿,她们这一代起码会出一个皇妃,去献祭,去保护整个家族的荣光。
灿娘很担心地看了一眼仍然没心没肺的秦不久,现在外面传言太子风评不好,她若是真的当上太子妃指不定怎么受苦。
相比之下秦不久就淡定多了,她不是没考虑过调换太子妃人选,京中各家小姐多了去了,怎么就非她不可。然而实际上,由于先帝偏向于文将,致使朝中局势绝大部分由文臣把握,他们一手遮天,武将奔波在外却权利受限,周边国家又虎视眈眈,到了陛下这里他就面临着难题。因为他一出生便是太子,其余兄弟都是资质平平,能登帝位实属烂橘子里面挑了个不那么烂的,可仍然对治国之道不甚了解,又没那个魄力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所以治理很是艰难。
他一方面要安抚文臣,一方面又得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王家,周家,汪家,钱家都属于文臣中的重臣,短期之内决计是动不了,但是放任他们家与太子掺和,也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武将普遍失势,贸然提出天婚只会惹出猜忌。而秦家名声广,历史久,秦肃两代人身上皆有军功,他现在只是闲散国公很好拿捏,大儿平平无奇,二儿也处于皇宫的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