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
叶宁对流采说的这番话甚是不解,正要追问。
流采却已将结界打开,千年寒冰也瞬间融化。
眼看夙月将要沉入水底,叶宁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此时一个身影闪过,夙月便成功地被人带到了岸上。
原来是大师兄。叶宁瞧见夙月平安无事,心中顿时欣喜,连忙凑上前去。
夙月此时浑身湿透,双手极尽冰冷。眉头紧蹙,又是一副痛苦的模样。叶宁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大师兄,夙月怎么样了?会不会,会不会是撑不住了”叶宁拉着大师兄的袖子连忙追问。
大师兄狠狠地在叶宁脑门上弹了一下。“乌鸦嘴,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整天咒夙月,她跟你有仇?”
“那为何夙月看起来如此痛苦?”叶宁一脸的焦急。
她的好姐妹,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师父似乎并不打算要她的命,用真气护住了她的心脉。但皮肉之苦免不了,看她如今这般光景,想是冻坏了,但愿以后不要留下什么病根才好。我给她注入些真气,兴许她会好受些。”大师兄顿了顿,又皱眉道,“我方才点了她的仁戌穴,如今应感受不到痛苦才是,可为何她仍旧紧拧眉头呢?”
叶宁哀叹了一声:“想是又做噩梦了吧。她半夜时常被噩梦惊醒,为了不吵醒我,时常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出去平复一阵才回来。”
大师兄望着夙月精致的小脸,淡淡道:“她年纪尚小,便要经历这许多。恐怕将来的大风大浪,更是不胜枚举。但愿她,别再受什么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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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师父要和夙月一起走?”叶宁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是呀,这点我也想不明白。师父既然不喜欢她,何苦硬是将两人绑在一块呢?况且这凡间可不比叶隐山。”大师兄用手摸着下巴,冥思苦想。
“那我岂非误会了师父。我还以为是他要将夙月赶出叶隐山呢。如此看来,确实是有要事要办。都怪我,害夙月白受了这些苦。”说着,便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只是担心这人间不比叶隐山。到了人间,法术都将被封印,师父的一身本事也将无法施展。幸好师父习得一身好武艺,我可倒还放心些。但人心险恶,光有上乘的身手,是远远不够的。”大师兄不禁担忧起来。
“唉,我们两个瞎操心也没用,这都十多天了,夙月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估摸着大概是要启程了吧,我还是去看看夙月。”
大师兄点了头,表示默许。叶宁便往夙月住的地方去了。
夙月静静地坐在床板上发呆,回想起这九死一生的经历,仍是心有余悸。经过那一夜的天寒地冻,她的身子已不如从前那般轻巧。虽然经过这十几日的修养,已经好上许多。
但她心中对流采的芥蒂,恐怕比上千年寒冰还得坚固几分。
明明心中是惊涛骇浪,表面上却仍要装作波澜不惊。她没有理由恨她,只因她的命是他检回来的。没有他,便不会有她,如此而已。
突如其来的一阵敲门声将夙月拉回,开门一看,是叶宁。
这几日,叶宁常常来房里看她,这让夙月感动不已。虽然叶宁的相貌和身世都比碧岑要好上万分,但她对夙月的情谊绝不会少于碧岑。
“夙月,你好些了吗?”叶宁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秀色可餐。
“宁姐姐,这话你都问了好多遍了。你猜我好不好?”难得今天心情好,夙月便想着戏弄叶宁一番。
叶宁知道夙月要戏弄她,便扑过来,两人嬉笑打闹,旁若无人,满屋子尽是笑声。
偏偏这时,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师……师父。”叶宁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夙月见来人是流采,笑意马上敛了起来,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若说错话,想必又是个不讨好,免不了一阵皮肉之苦。
流采生起气来,那可与阎王无异。
想到此处,夙月便索性并不说话,跟在叶宁身后,也低着头站着。
“宁儿,你先出去,为师有话要与她谈。”
叶宁磨磨唧唧了好一阵,才犹犹豫豫地走出房门。
末了,流采又添上一句:“可别再偷听了,害人又害己。”
叶宁心中一怔。再也不敢了,要是再害夙月一回,将她千刀万剐也不足够。便使了法术,跑远了。
夙月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面,一声不吭。
“你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吧?”流采自顾自地坐下,斟满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我已经收拾好随身物品,流公子不必担心。”
“很好,择日不如撞日,即刻便走吧。”流采似乎轻笑了一声。
平地一声惊雷,夙月难免有些诧异,不禁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竟如此着